“阿初，怎么办，我的两翼没力了！”芜灵江上空，凤染惊声大叫着。

在她前方的毕方担忧地回头望了她一眼，没有一瞬犹豫地，他返回过去，飞到了她身边。

“你把左翼伸到我的翅膀上，快！”

“不行……好像抬不起来了。”凤染惊惶得快哭了。

毕方看了她一眼，拼尽力气截赴，终于背负住了下坠的凤染。

“你干什么？”凤染哭着问他。

他不言语，一心张开翅膀，吃力地往前飞。

耳旁风声渐消，翅膀扇动的声音越来越重。

“这里可是芜灵江啊。”凤染的声音里染上了绝望，“我们快死了，是不是？”

她明显能感觉到，毕方越飞越低了。

“不会的。”毕方已经快要筋疲力尽，但仍故作淡定地回答凤染。

“我会保护你的，你忘了——”他喘了口气，“我来过这里。”

毕方正费尽心思安抚，凤染突然又哭了：“都怪我，我走之前把好些力气用在了折腾乌塬上，现在可怎么办啊，害得我们变成这样……”

“要不然你自己回去吧，好不好？”她轻轻扇翅触了触他背上的羽毛，抽抽搭搭地恳求他。

“我的翅膀可以在水里浮起来，和船一样，你看，就像这样。”

毕方一瞬展平了翅膀。

“真的？”凤染停止了抽泣，半信半疑地问。

“你闭上眼，我们很快就会浮起来了。”

毕方气力全无，感觉自己快要完全沉落在这茫无涯际的天与江之间了。

但他还有一些不甘心，他想赌一把，赌自己把翅膀摆成这样可以在水里浮起来。

“凤染，闭上眼。”毕方说着，自己也慢慢闭了眼，缓缓将脸朝下。

“还不知道衍析姐姐是否安好……阿初，我们还这么年少，就要归元了。”

这声感叹很是悲寂，以至于听不出她原本的声音。

“不会的。”毕方道，“乌塬还等着你去点亮呢。”

凤染抹了把脸，双翅无力地垂挨到毕方的背上，昂头闭上了眼。

恍惚间，一道紫光闪过，凤染顿觉风声兀唳……

苍虚的白雾里，一缕同色的烟气悄无声息地搅乱了这一片平静衡处之态。

原来是白泽在煮茶。

因为贵客的迟到，他的茶已经煮了将近一个时辰了。不过，仅需不时动动手指就好了，不像凡界生灵煮茶那样繁拙，他也不累。

缓缓地，凰泽树上有一尾白羽挣脱了灵系。

慢慢地，它飘飞到了白泽跟前，落到了被藏身了好几千年的白石几上，落到茶壶的身边。

要不是有贵客要来，白泽是不会置出这一方几案的，他其实很怕看到它。

出神了一瞬，白泽轻轻拾起了那尾白羽。

下一刻，被托到他掌间的灵羽忽然开始碎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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