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梨樾一手撑着床,艰难地从床上爬起,倚在床栏上,声音里带着无限的疲倦:“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顾瑜白深邃的眼瞳盯着慕梨樾苍白如纸的脸,咬字清晰:“冰钱子,无色无味,剧毒,毒性诡妙,难测,遇热成冰,百毒之中,唯此而已。慕梨樾,事已至此,不用我把话挑明了吧?”
慕梨樾突然讽刺地笑了笑,目光落在顾瑜白手中的红瓷瓶上,目光忽地变得黯淡,失神道:“烈毒……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留着它……”
顾瑜白不置可否,慢慢地将瓷瓶收回袖中,淡淡地道:“你们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我不想掺和,你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也不想管,但只一点,你这么做,能改变什么?能挽回什么?你把扶衣当成你的假想敌,只是不愿承认我对你无爱罢了。”
慕梨樾掀开被子,踉跄下床,手无力地扶着床栏,苍白地讥笑着,低声道:“对我无爱?是啊,你何曾对我有过一丝丝的爱,哪怕是怜悯?你的爱,早就随着那个死人,葬在了阡陌海之下……”
顾瑜白神色渐冷,寒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放不下她,我放不下你,就算我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做站在你身边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介入,绝不,所以扶衣,不、能、留!”
“爱而不得,你便选择如此偏激的方式,慕梨樾,你变成这样,对得起在天之灵的慕叔叔吗?”
一听这话,慕梨樾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中尽是恨意,激动地道:“是,我是对不起我爹,但我最对不起他的,就是没能亲手杀了墨染!墨染她就是个妖女,她逼疯云浅、害死元空、杀死我爹,甚至还害惨了她的亲舅舅!像她这种贱人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
“啪!”
慕梨樾话未说完,顾瑜白便已是一个巴掌扇过去,慕梨樾本就是病弱之躯,再加上顾瑜白这不遗余力的一记耳光,她整个人直接被打倒在地……
慕梨樾也懵了,抚着火辣辣生疼的脸颊,错愕地望着顾瑜白,喃喃道:“你打我……”
顾瑜白冷眼相待,不带一丝感情地扔下一句话:“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而后,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慕梨樾挣扎地起身,对着他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喊道:“顾瑜白!你说我变了,你又何尝不是?!曾经那个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的顾二少到底去哪儿了?!”
顾瑜白丝毫不为所动,径直出了门。
“二少。”林木森唤道。
“去柴房。”
“是。”
在去柴房的路上,林木森几次欲言又止,神色为难,似是不知如何表达。
“想问什么?”顾瑜白显然察觉了。
林木森微怔,稍稍斟酌了下,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二少,属下不明白,您心里明镜似的,又为什么要那么快惩治衣娘子啊?”
顾瑜白止步,沉默片刻,高深莫测地道:“不是惩治,是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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