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院还是几日前溪睿见到的模样,大气、庄重、沉静,它具备了一家之主该有的一切气质,却唯独少了人间的烟火气,就如它的主人一样。
院子里站着几个眼熟的丫鬟,是大夫人和三夫人身边的人,见溪睿进来,也不见礼,只拿眼睛偷偷的瞄她。
“老夫人,三小姐来了!”陈嬷嬷在门口停了下来,溪睿也跟着停了脚步。
“进来!”老夫人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溪睿淡淡瞥了门外的几人一眼,便抬脚进了厅堂,凝萃想要跟着进去,被人拦在了门外。
“在门外等我吧,不用进去了。”
溪睿轻声交代了凝萃一句,抬眼看向屋内。老夫人正襟坐在主位上,房嬷嬷坐在她的下首,大夫人和三夫人分别坐在两侧,身旁还有溪韵和溪妍。
方才还算得上热闹的堂屋里,在她进来之后,便瞬间沉寂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似是在审讯一个不可饶恕的罪人。
溪睿静静的站在屋子中央,目光在老夫人和房嬷嬷身上来回穿梭着,却没有任何动作。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沉不住气,轻轻咳了一声,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老夫人率先开了口,“陈嬷嬷辰时末便去了清晖园寻你,为何你午时才至?”
溪睿看着老夫人手腕上那串已被磨得发亮的佛珠,缓缓道,“许是我那院子太过偏僻难寻了,陈嬷嬷又从未去过,便在路上耽误了许久。”
老夫人静静看着她的脸,眸光暗了暗,又移开了目光,却一句话也不说。
“睿儿啊!”一旁的大夫人出声道,“不是大伯娘说你,你虽自小体弱,可该守的规矩你娘也该是教过你的。若只有我们自家人在,倒是不打紧。可房嬷嬷也在这儿,又是太后娘娘专程派过来教导你规矩的人,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睿儿听不太明白,大伯娘想说什么不妨直说。”溪睿笑着看向大夫人,顺便还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溪韵,那满脸的幸灾乐祸,藏都不带藏一下的。
大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痛心疾首的看着溪睿,“看来是我想错了,你娘自小便偏疼你,舍不得你受半点委屈,又因你体弱,想来是未曾教过你什么是三纲五常……”她似是觉得后面的话不好再说出来,又专向老夫人,“母亲,睿儿如今年岁也不小了,是不是该与二弟妹说说,平日里不能对她太过纵容了。”
溪睿嘴角笑意更甚,“大伯娘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确实不知你口中的三纲五常是什么。可我哪一次见你少了晚辈礼数?还是大伯娘以为,我该对你三拜九叩才不算失礼?那我为何从未见四妹妹对我娘行这样的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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