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去吧,我和三小姐在庭院中随意转转,一会儿就进去了。”薛呈妙吩咐着。
“可是……”
“不必担心,去吧。”
薛呈妙倒是丝毫不怕我这外人加害于她,只是这几日也不曾与她说过几句。
“这边坐吧。”
我同她坐在罗汉杉下的桌椅上,她从椅子扯了个垫子递给我。
“不用了,你现在有孕在身,还是不要着凉。”
“这底下足足有三层垫子,足够隔凉了。”
我只得接过垫子,坐在椅上,她掖了掖衣裳,
“东霖不总是回来,前几日婆婆见我心情欠佳,才允我回家小住,还说叫母亲常来。只是现在对我而言,姚家才是我的归宿,回家没几日,就被母亲给‘赶’回来了。”她笑得有些苦涩。
我想在这种时候,或多或少会变得多愁善感些,毕竟这无异于要走一场鬼门关。
“其实我觉得母亲都是疼爱孩子的,只是有的时候表达的不一样罢了。就好像你现在,不是也要体会到这种感觉了吗?都说怀着孩子的时候难免缺少点儿安全,还是要放宽心,你想这孩子一出生,你就又多了至亲。你会看着他点滴的成长,未尝不是件乐事。”
她轻抚着肚子,深叹口气,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心里着实放松些。那你呢?”
“我?”
“……外人如此诋毁你,你有当如何?”
我不知自己怎的笑出声,
“‘逢山开路’,一局死棋又如何,总有新的棋局。”
我说完便将摆在棋笥中的黑子取出一枚,落在棋盘上。
薛呈妙疑惑的目光似乎难以置信,稍后又展露笑颜,
“原来如此。今日的天气真是难得的好,不如我们就在庭院对弈吧,我正愁阿茶那丫头不肯同我下棋,如何?”
我顿了顿,
“正有此意,不想被少奶奶看穿了。”
就这样在庭院中对弈到午后,阿茶过来才“劝”走了薛呈妙。
我倒是丝毫没有减去兴趣,独自一人坐在原处,自顾自的下着棋。
“小姐,你都在这儿快过晌午了,总要先用了午膳吧。”
“不急,过来……”
阿夏挪了挪身子,盯着棋盘,
“小姐。”
“会下棋吗?”
“你就别为难阿夏了,我哪里会这些,看着都直打瞌睡呢。”
我刚要落子,就听见一阵响声,阿夏捂着肚子。我摇摇头,收了棋子,
“就知道你这肚子,算着时辰叫唤的。”
阿夏挠了挠额前,不好意思的笑笑。
一抬眼正巧看见过来的云笙,也是到了午膳的时辰,想是过来提醒的。
“好了,这不已经来人了吗,等会儿先叫云笙随我过去,别太贪吃了,听见没。”
她咧着嘴答应着的点头,我刚要过去答应着,云笙急色匆匆,
“小姐,老爷和夫人来了,你快去正厅吧。”
“爹……他怎么来了?”我有种预感,凝瑛姑姑上次回去,怕是和盘托出。
只是就算知道我受了惊吓,能开口言语,也不至于如此大费周折。
难不成是最近的流言竟已经传到了德化,这几百里的路,怎么可能?
我赶去正厅,看见爹正坐在一旁,大娘也来了,大太太坐在前面。
“女儿见过爹、大娘。”
还没等抬起头,我就感觉到爹走过来的步伐充满压抑。
我刚要抬眼,只觉得耳边一阵响声,左边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小姐!”幸好阿夏扶住我,不然真要摔下去。
我推开她的手,站直了身子。
“知道我为何打你吗?”
“女儿不知。”
他甩了甩宽大的袖子,黑着脸,来回踱步,
“你是来这里做客的,怎可胡乱招惹是非,如今竟让姚家无端惹上流言,更是败坏了我们连家的脸面。若不是我来昌南办事……你知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和我说的。”
我这个爹,这时倒是想到我是连家的女儿了,若不是顾及面子,也难怪会如此恼怒。
正厅并没有几个人,看来是大夫人刻意支开了其他人,这种时候,他还不及一个外籍族亲为我这女儿考虑得多。
“说到底我们两家算不上外人,现在不是责怪这孩子的时候,她只不过是去了庙会,谁又能想到,大庭广众的……我叫东霖帮忙去查了,只是那瓷窑的主子自杀了,还留了认罪遗书。不过现在想来,这件事恐有蹊跷,那家瓷窑一早就兑了出去,况且他又怎知穆清会出现在那儿,不偏不倚的又在事后就死了。也怪不得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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