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谢梨安看着单薄,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富家公子,却不曾想到他竟这般执着。
莞柠见说不出什么理由将他推辞了,便故作轻松道:“无妨,我带你去罢了。”
谢梨安笑道:“那就多谢姑娘了。”说罢起身好好作了个揖。
也是他天生讨喜,那莞柠也有些受不住他的九春悦怿,秋霜磬折,便忍不住笑道:“公子可再别这般作揖了,好好的少爷倒给我这个下人作揖,我哪有那福气消受哦!”
谢梨安回道:“话也不是这么说,人份三六九等,木分花梨紫檀。此话固然有理,可却太过冷情了。什么下人什么少爷,说了出来倒怪让人伤心的。”
莞柠有些不可思议道:“今儿我算是见识到了,原来大户家的公子连读的书都与平常人不一样,这样的境界,世间有几人能达到?”
少时,只见店家匆匆从后堂出来,鬼鬼祟祟看了一眼谢梨安,然后弯腰与莞柠附耳低言了一会儿。
那莞柠略变了脸色,许是顾及谢梨安在场,故而勉强打发道:“店老板昨夜陪我到半夜,却也起得这样早。你也不需费心了,兀自歇息去吧。”
那店家不曾听出莞柠的应付,依然道:“可夫人那边……”
莞柠抬手止住他,笑道:“夫人那边我自会过去,难为你一大清早的与我送信过来。”
店家此时才见了她的眼色,点了点头退下了。
谢梨安不是没有看出其间端倪,只是他着实好奇这莞柠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原以为这辞凤楼已经够神秘了,但来此之后却才觉得,神秘的原是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丫头莞柠。
“瞧他这般慌张,似是有甚么事?”谢梨安试探道。
莞柠故作无事道:“他一个看店的掌柜能有甚么事?无非是算算账,骂骂伙计,近来因余翠城不景气,故而生意也冷清了许多,他正着急呢!”
“原是这样,也是苦了他。”
二人沉默一会儿,只听莞柠道:“公子若想去辞凤楼,不如趁早便动身吧,我瞧今日天阴,恐少顷会有雨。”
谢梨安只觉得莞柠较之之前似是换了个人,原先千方百计阻拦他,此一时却迫不及待地想带他去辞凤楼,人也略显慌乱。
想来必是刚刚的店家说了甚么大事,让她乱了阵脚。
“也好,等我与墨轩说一声便动身吧。”
“与他说做甚么?我说带你去,也不曾说带他去。那是个一般人去不得的地方,恕菀柠直言,他还没那个资格哩!”
这话说得着实不中听,幸而不曾被墨轩听到。谢梨安想了想,带着墨轩实有些不便,故而也应了她,只说留张纸条与他便走。
“那就请姑娘头前带路了。”谢梨安让到一边欠身道。
菀柠也不客气,就兀自背着手走在前头,活脱脱一个小老爷的模样。
走在路上,不时有人作揖道一声“姐姐好”,谢梨安方才明白,这年纪不大的莞柠,在这一方土地上,竟大小也算是个人物。
“被大你许多的人叫姐姐,你到也听得顺畅。”谢梨安戏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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