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倒是不见外,我的东西转手便赠给了别人。”一脸上带着长疤的男人从外面进来,看着有些凶狠,声音反倒有些文弱,“本王关心侄儿,侄儿却不怎么领情,是怕我下毒?”
岩与朝着此人作揖,声音中却十足的挑衅,“辽北将军怎么又不怕旁人撞破身份了?”
当朝辽北将军石音姜小万早有耳闻,这位将军金戈铁马,大有气吞山河之势,正是有此人镇守边境,中原农民的田地才免遭塞外蛮夷马蹄践踏,镇守十年,从未败过。
姜小万身在江湖,却也有家国情怀,此人身居高位却甘愿在塞外十年如一日地镇守,英雄啊!神情中不由得带上了些许钦佩。
“如今天下一统,此处又是皇家书院,本王何曾怕过?昨日那几人以下犯上,按着这书院的规矩也当诛,侄儿切不可将此事怪罪在皇叔头上。”
姜小万举起来的手挂在胸前,脸上的钦佩也有些挂不住,视人命如草芥,她这样人人喊打的医贼做得,可这英雄,便……
显然,在场不止黎宁发现了她举起来的手,三双眼睛溜溜地盯着她。
“小人想起来还有事情,便不叨扰二位贵人了,告辞。”这话,到了嘴边还是拐了个弯儿,姜小万拉着黎宁就准备离开。
“你那地方,宁远将军亲信用去了,你便住在此处吧。”岩与看出她的端倪,有些好笑,终是没有忍住,带着笑腔道。
“此人是殿下从卞城带来的?”石音素来知道太子好美色,如今竟然是动开男儿的心了,心中冷笑一声蠢材。
盯着姜小万看上许久,岩与点点头,“孤一路烦闷,便问母亲讨了她。”
“哈哈哈,太子殿下竟然有这般嗜好,也是难为皇后了。”石音仰头大笑。
姜小万却被这笑声震得有些发冷,对石音的钦佩瞬时间降到了冰点,虽说有些不该,但人对自己所崇拜的英雄多少还是有些幻想的,而面前这英雄也就有如屠夫,一刀一刀宰割着姜小万的幻想。
“那本王就先走了,帮我将此物带给元成那小子。”石音手中拿了一块儿玉佩递给岩与,脸上的笑容消失,换上了亲厚,恍若真的是一个叔叔一般模样。
变脸之神速,便是姜小万也有些招架不住。
可叹岩与却浅笑着接过玉佩,“那我便代他谢过将军。”
见石音转身走了,姜小万才轻轻摇摇头,自己果然还是道行太浅,今日若她身上有什么值得别人谋求的东西,此刻怕是早已命赴黄泉。
“怎么,你可是对我们这辽北将军有什么肖想?”岩与盯着眼前这个遗憾满满的小脸,问道。
“昨日,可是发生了什么?”迟疑片刻,姜小万略微后退半步,眉目间是凝重。
“这位辽北将军先后斩杀了十二个书生。”
姜小万皱眉看向面前这个一脸气定神闲的太子,“可有原因?”
“方才同你说了,他的亲兵没有地方安置,故而杀了那些书生腾地方。”
“倒是,好缘由。”姜小万“失手”将锦盒摔在地上,里面的药丸就此滚落出来,沾了一层土灰。
像是没有察觉到将小碗言语中的讽刺,岩与屈身捡起了那枚丹药,神情有几分惋惜,“这是上好的洗髓丹,给你治病用,现在没有了。”
姜小万眉头拧起,瞧这他这副样子就一阵恶寒,“小人罪该万死。”
“你也不必仇恨什么,踏入此处,便是将一整条命都送进来了,无论是自己选的,抑或是家人相逼。”
见后者不为所动,岩与拉起姜小万就朝外走,直到二人七拐八拐进入一处地下洞窟。
这里的人,活的,像畜生。
“这里的人,活的像畜生。”
岩与坦坦荡荡地将姜小万心中所想念了出来。
感受到自己的右手被狠狠攥着,姜小万不动声色地紧紧握着黎宁。
饶是姜小万自小在小坟山长大,见过尸体僵硬腐败发臭化为白骨,走过不少贫民窟流民所,乃至许多并入膏肓之人,也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这么样一个角落,这里的人,活的还不如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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