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滢雪怔了一下,便冷笑道:“你接着说。”
何青山便接着道:“后来,张妈妈像是实在没钱了,任凭杜老三怎么闹,都只得来一些小钱,手头拮据赌的不痛快,就跟赌坊里的管事签下了借条,加起来总共有五百两了。赌坊去追赌债,扬言不还钱就打断他一双腿。他那会还藏着几个钱,又跟离他家不远的一个赵寡妇勾搭在一起,那赵寡妇闹着怀了他儿子,要与他成亲。杜老三便威胁起张妈妈来,不拿钱就休了她女儿,张妈妈不答应。如今这事情就这样僵持着,杜老三要么是不回家,要么就是回家要钱,这些天就是这样闹个不消停。”
采菱在一旁听的愣了,心里不禁跟着气愤起来:“那个杜老三,当年张妈妈说她女婿孝顺的时候,我还当他是个好的,原来,也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张家遇到了袁家这些的白眼狼,才落到家破人亡的下场。
采菱感同身受,最是见不得知恩不图报,反过来还要咬下恩人一口肉的畜生。
袁滢雪情绪没有丝毫波动,只将一只茶杯捏在指尖,轻轻转动着,看着里头微微摇晃的茶,道:“还有呢?”
何青山带着气地攥紧拳头:“那杜老三见实在要不到钱,那赌坊的管事,便让杜老三偷姑娘的房契。我一开始觉得奇怪,那管事怎么知道袁家住着的张家的房子,竟然是没有拿到地契和房契的?
这都住了十几年了,他还知道这契约是姑娘收着的?我就觉得这事透着古怪,杜老三逼迫张妈妈,恐怕是跟袁家的人脱不了干系,果然,那赌坊的管事,竟然是李豆的一个远方表叔。”
“张妈妈他女婿是逼她偷姑娘的地契?”采菱总算理解了至关重要的一层意思,又气又急:“狼心狗肺,他有今天,姑娘也拿了不少钱救济过的。”
何青山看了采菱一眼,才看向袁滢雪:“姑娘,您房契地契一定要收好,李豆他肯定是给他的掌柜李俊生办事的,李俊生是您大伯的大女婿,所以……姑娘,实在不行,城里的聚贤钱庄可以寄存的。”
何青山过于小心袁滢雪的心情,是将她当成一个可怜的看大伯母脸色过日子的小姑娘,虽然这就是事实。他不好直接说她大伯父在处心积虑的偷她的东西。
他提出的办法也很好,本朝地契房契,不是你拿了就给你的,而是需要双方签字按手印,在衙门登记的。别人拿了其实没用,所以何青山很快得出李豆是替李俊生办事的结论。
前世,契约被偷走后,是袁有仁以张家继承人袁滢雪亲生父亲的名义,做了变更,房产记在了他自己的名下,说是代为保管。
后来的汤知县又是他的人,衙门的各项手续,更是瞧不出任何破绽来。
“多谢你的好意,我心里有数。”袁滢雪点了头,再次看向何青山,却是问起别的:“你师傅如今身体可好?”
张家主要经营的是绸缎、酒坊还有西山的几处煤矿以及一些田产,全都是袁有德一手把持着。
但是当初,张氏虽然将自家的产业都交给了袁有德打理,这些产业的所有权,张氏早早却是在秦大老爷,还有衙门方县丞的作证下,立下了遗嘱,除了桂花胡同的宅子会在她成亲以后归父亲袁有仁所有,其他全部都是留给了她唯一的女儿袁滢雪的。
一旦袁滢雪出了意外,他们三人可拿字据将这些财产全部捐赠出去。而秦家人得到的是自立下遗嘱之日起,到袁滢雪去世期间所有的盈利,方县丞则是直接得到三百两银子的好处费。
这些年袁滢雪从四五岁孩童,平安活到现在,靠的就是这些钱,为了这些钱,袁家才不敢要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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