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说起来,上了大学几个月,再加上暑假的时间,自己与顾闻钟都像是天各一方的陌生人,彼此留给对方的时间都少之又少。无意识之间,坐在旁头的顾闻钟,似乎已经真真正正地与自己隔了一层纱,只能相互猜着心思过活。
这次聚会,可要与他好好说说话才好。
“既然决定了,我们便出发吧。”
成又琳拿起刚送来的奶茶,立刻微微抿了一口,脸上的温暖忽然相较之前更甚。
四个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又不约而同地停在了门口。
“我们要怎么过去?”戴不闻首先问道。
何溪午掏出手机来细细看着,翻找了一阵之后说道:
“白河滩离这里蛮近的,我们走路过去吧。”
“你拖着行李箱,不要紧吧?”成又琳问道。
“不碍事!”
顾闻钟抢过了何溪午手中的把手,向前推了一推。
“别挤在这里了,向前走吧,人家不好做生意了。”
何溪午笑了笑,跟在他身后。
一路上,两人说的话虽不多,但彼此之间的默契,又好似抬升了几个台阶,全然没有了方才车站见面时的生疏感。
顾闻钟也一样欣慰。
他自己也明白,年轻气盛时候的爱情容易一拍两散,便是因为时间太过细水长流,而那相互的距离又会加深彼此感情的隔阂。
原来何溪午暑假的时候,一次又一次拒绝自己的邀约,他便以为何溪午对自己已经失去了兴趣,转而故意推开他——这样想来,她又与那些心如浮萍的人有何区别?如若何溪午真是这样的人,那自己也便是瞎了眼,才会真的喜欢上她。
可还好如今不是这样。
还好何溪午仍旧是何溪午,顾闻钟仍旧是顾闻钟,两人之间缄默的契合度,从来都没有减退下去。
四个人不一会便走到了白河滩外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加上嘈杂的车鸣声,倒让何溪午有些吃惊,更甚的是不好意思。
方才才说没有节假日,白河滩人很少,现在却是啪啪打脸了......
可其他人似乎并没有在意,反而是观望起四周。
那活蹦乱跳的戴不闻还指着远处停泊的船只,要成又琳陪着他一起去划。
“找找看这边需不需要买票吧,我们可别被赶出来了。”
成又琳梳了梳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着四周人群攒动,搜索着买票点。
“应该不用买票的,往来的人群都是直接进去,我们就不找了吧。”
何溪午说了话,又边走边确认了几遍,才快步追上前头等着的顾闻钟,朝着河边走去。
白河滩虽然来往人数众多,可那美绝的风景却并未因此而消退,反倒是汹涌的人气给它添置了几番别样风采。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似乎在此地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且看远处山峦青葱如翠,薄雾笼罩之下的模糊身影有着几丝江南烟雨的氤氲之意;白河水清澈至极,游荡的黑白天鹅时而成双成对,时而分散而眠,血红的鸟喙与绿色山峦映衬,倒成了乱草丛中星星点点的红花。
四人凭栏远眺,都被此刻有声喧嚣之中的无声安宁,洗去了杂念。
“要是以后我们能住在这样的河边,该有多好。”
“是啊,那该很美妙。不过你为什么会忽然这么说?”
何溪午笑了笑,似哀非伤的语气传到顾闻钟耳朵里,却是一阵软绵绵。
他从未见何溪午这般。
“我爸妈以前便住在河边,青梅竹马的时候最是幸福,所以就不顾家人反对,搬到了我现在的家乡,也就是东风路的莲心河边。我在想,他们那时候该有多浪漫!”
顾闻钟听着她说话。
回想起先前,何溪午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是不是恋人之间都终究会有不和的一天?”
那时候的自己只回答了“打是情骂是爱”,无法给她一个能依靠的答案。此时看来,何溪午应该是触景生情,回忆起父母之前的不欢愉了吧......
可说真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父母之前无日的争吵,早就使得顾闻钟筋疲力尽了。
但何溪午哀而不伤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又令他不得不回答。
“我们以后也会住在河边的,我给你一个承诺。”
“承诺?”
“嗯。只要我们彼此不放弃彼此,从一而终,遇到问题便解决问题,那终究会有绝对幸福的一天的。”顾闻钟语气多加了些自信,他要让何溪午明白,自己高中时代坚持的那个爱情标准,从来都没有变过——如若遇见问题就打退堂鼓,那不是自己对待爱情该有的态度。
“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会不会太累了?谈个恋爱弄得跟考试一样?”
何溪午笑起来,只当顾闻钟说的都是傻话。
“可你要说住在河边,我倒是很期待。”
两人对视良久。
一人的渴望安定与另一人的期待幸福,一人的不解与一人的不屑,全部都交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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