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溪午回了家里,埋头想着明日的出游。
“我就不该那么信誓旦旦,谁知道我见着顾闻钟以后会做出些什么来......”
枕头被她压出了一个小小的绵坑,呼吸之间,那水汽也把她的脸庞弄得湿润。
半晌了,何溪午才又起身。
窗台上掉落进来的黄木铃花,被她装在了一个透明水瓶里,滴上几滴绿色的营养液,像极了她书桌抽屉里珍藏的标本。
何溪午下了床,小心翼翼地把那装饰得美满的标本盒子拿了出来。
一股浓浓的木香味袭面而来,间隙之中,还带着些许黯淡的花香味。
“好久没有打开,也不知道成什么样了。”
她小心翼翼地开了木匣子,眼神刚落下,身上便只觉一阵发抖——那些枯黄叶子的熟悉样貌,依然狠狠地戳着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那年的白河滩之行,自己因为太过任性,眼看着戴不闻躺在床上,扰了她和顾闻钟四个月一次的相处,而与顾闻钟发生了矛盾。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是如何丢下面包,摔了手机,愤愤地独自回去的。
那种与心爱之人不在同一频道,激烈争吵的感觉,她是一刻都不想再去品味。
夜晚一个人归校的路途,实在太遥远了。
“那时候说的好听,说是会理解我,可是真正到了需要理解的时候,你却是那样狠心......”
何溪午叹了口气,轻轻地又盖上木匣子,把它整整齐齐地放置在一堆杂稿之上。
“这份写字的工作,也太难熬了些。”
正叹息着,书桌上的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是成又琳。
“溪午,我与戴不闻谈过了。明天八点半之前,你就直接来我们家里,到时候再出发。”
光亮之下,何溪午眼睛有些酸涩。
“我知道了。”
打完了字,她便往身后床铺倒去,吱吱呀呀的声音,弄得她睡意渐浓。
这一日,她也奔波了太多地方,真是恨不得一觉睡到天亮。奈何明日还有些重要的事,那也便作罢好了......
想着想着,何溪午便沉入了梦乡。
这一次,她再没有梦见什么特别的东西——一片漆黑宁静的世界里,什么声音也没有,她只觉那是永久的平静,也便在梦中轻声告诉自己:“好好睡一觉,睡醒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只是,睡床上面颊通红,慵懒无虑的何溪午没有想到,车水马龙的公路那头,还有一个夜不成眠的男人,也正思虑着她。
“也不知道她睡了没有,明天又是奔波劳碌的一天呢。”
顾闻钟摇晃着手里酒杯,微醺的脸色呈了平日里见不到的红润。
他正想念着早晨见到的那个美人。
淡绿色露肩长裙,透明的肩纱,还有她手上粗长显眼的伤疤,都一并停留在他脑海里。
奇怪的是,他从未记起何溪午的样子。
纵然昨日相遇,今日又是重聚,可不知怎的,那本应该清晰至极的面孔,此时却成了雾气一片,令他心有不满。
不过说来也是,这两日见面的次数虽多,可自己又有几次敢正眼看她?
十二年不遇,两人之间似乎多了一道道难以逾越的高堑,阻碍着本应是有情人的长路。
最令他害怕的,还有那何溪午冷漠眼神之中,不时夹带着的绵绵恨意。
“这又哪里是我一个人的错......”
他想不通,当时背叛他的女人,不正是他何溪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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