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乃所设,表面是维护京城的部队,暗地里乃是皇帝的特务机关,直接处理皇帝的所有不便公开的命令。
圣意已决,刘襄根本没拒绝的馀地:
明皇理解地点头:
刘襄早知皇上心存这个意思:
明皇冷笑道:
熟读史书的他,深知早立的太子会成为众矢之的,何况子嫔出身屡受非议,假若一开始立玄祥为太子,他只会受到很多伤害,倒不如先假立李妃之子,障人耳目。因此明皇几年前正式把玄祥封王,敕令他即日前往封地,远离皇宫这危险却看不到刀剑的战场,亦好让他积蓄势力。
枭王的封地占地千里,是国家其中一个重要都城。北部民风强悍好勇,南部物产丰富,离京城有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但如何调和南北却是一大难题,因此历朝以来都被众人视为难以管治的福地,爱它的资源,恨它的难治。但如果管治得宜,在军事丶经济丶口碑上都能够成为他的政治资本,对於枭王夺权即位服众甚有裨益。
回忆,有时是一种麻醉。闭上双睑,他让脑海中的记忆回溯到数月之前。
这又是一个灯下密谈的夜晚。这时候明皇尚未仙游,但已经病势沉痌,回天乏术。
役卫已经预先支开,没人得悉刘襄此刻正恭敬谨慎地伺立在明皇面前,等候指示。房间只有他们二人,这种事在过去屡见不鲜。
现在的他身份不是,而是,职责是帮皇帝处理不便公开的事务。
沉凝良久,漫不经心地慢揭着案上的文书。刘襄不知在昏暗如豆的烛光里皇上可以看到多少。
但聪明的奴才,就是在主子未示意可以说话前,心里头憋得多辛苦,嘴边都不蹦出一个音节。所以,他此刻只是默默侍立。
书翻到一半,明皇打破沉默:
刘襄恭敬地欠下半身,回答曰:
在烛光下,明皇微微拉扯双唇,似讽非笑。
跟随明皇身边多年,这些肢体动作已经足够表达皇上的意思,这些就是所谓的。刘襄试探地说:
皇四子玄祥,受封枭王,乃子嫔所生,五年前封王仪式後,就被去封地定居。
她希望这五两白银,能令母亲和姊妹过得好些。
临去的时候,她劝告父亲,但他只混混噩噩醉得不醒人事。嘱咐了姊妹,抱着母亲痛哭一场,未几就被媒婆催促上骡车。
心里是会害怕,同时亦有些期待。虽然年纪老些,但是当官的,素日又有清廉守法的名声,应该是良善的人吧?
虽然做妾是她不愿的,但如果可以守住一个老好人平安过一辈子,平日积蓄体己可以偷偷给家人,那身份委屈些又有什么所谓呢?
只是这愿望都不能够如愿。
她在那个家一些温暖都没有。因为是买来的妾,连家生的仆人都不如,不能称呼,只能随仆人称呼男人的双亲;其他人的冷言白眼,正室的百般虐待,以上这些她都默默忍受。而那个男人,只想要一个男婴,起初还颇为相敬,但当发现她生下的是女儿之后,就不再踏入她的房,连孩子都不曾再见一眼。她对他彻底寒心。
连唯一的依靠都失去,家中上下欺负得更甚。打扫、煮饭、洗衣服,几乎所有脏活粗活都给她做。她咬牙忍下来,为了保护她和她的孩子。
渐渐的连那个男人的面都见不到。只在女儿周岁的时候叫奴仆传话,给还未断奶的小婴孩一个名字─。
她苦笑接受这个名字。
继业的正室徐氏年过三十依然没嗣,因此即使月如诞的是不被期待的女婴,她依然妒忌异常,女儿出生后各种劳作只增无减。好几次还想对紫雪下手,非要她又跪又求才饶过。
没多少,袁刺史销假外任,妻房奴婢随后出发。丈夫前门一走,徐氏立即把她们母女罄着身子赶出家门。如果不是见到恩公张巡海,二母女大概早就命断街头。
她不知为什么三年之后袁家会派人找寻她们,怕不是什么好事,更重要的是,她已经不想再回去那地狱般的地方,让女儿和她一起活受罪。
这三年虽然粗衣淡饭,但是比过去任何一日快乐。
她说这些,是因为她认为女儿有知道身世的权利。只是现在不是她应该知道的时候。
善良的老翁听后也不禁泪垂。
好一阵子彼此都默默无语,只有咳声混合其他各种声音回响。最后,是她打破沉默:
揪心的一声呼叫。紫雪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一头跪在坑下,泪如雨下,扶着她的手乱摇。
气息愈来愈弱,她已经再没办法说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抚摸颊边,万分爱怜。
然后,魂尽香消。以上的事在单独的牢房想遍了百次,早没什麽好想的了。日子一天天地过,现在脑海想的,反而是落到地下,算不算无愧於先帝。
默念三遍后开口吩咐道:“用什么药尽管用,没有的朕吩咐人去找,公主安你安,公主不安……”元康帝语气一顿,随即一字一句的凉凉的说道:你就以死谢罪吧!”
太医叩头惶恐,心里有苦说不出,上位者最爱迁怒,尤其是皇帝。
小公主好歹保住了,元康帝悬着的心可以落下了,脸上终于有了喜意。
紧接着元康帝又下了圣旨大赦天下,下完圣旨他长腿一迈直径进入玉藻殿内。
殿内,床榻边的奶嬷嬷抱着一只小小的明黄襁褓,见元康帝进来刚要行礼被抬手制止。
元康帝看着奶嬷嬷怀里软软弱弱的小团子,心中一片柔软,瞧着新生的团子红巴巴皱出褶子的小脸蛋,清冷的声音喜悦可闻:“朕的小公主真漂亮,肖朕,肖朕啊。”
说完也不管宫人的神色小心翼翼的抱过肉团子稳稳的坐在床榻上,又目光烁烁的低头,看着咕哝着小嘴的小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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