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笔在后黑板上飞舞出美妙的曲线和几何图案,优美得像是一位艺术家在完成一幅惊世骇俗的画作,周君兰看着柯宇涵出神,手中的板书也不自觉停顿了下来,心中更加坚信自己决断的正确性。
柯宇涵缓慢而精准地刻画完出最后一个指数曲线后,微笑着退步离远,掸掸手上的灰尘,靠桌子上观察着自己在黑板上的创作,欣赏着数学的美,孤独且坚定。
“还行吗?”柯宇涵将目光转向周君兰,却发现她慌张地将头转向自己面前的板书,点头,语气断断续续:“嗯......嗯,很好、很好看”。
她下笔的字写得歪七扭八,随即擦掉,颤抖的手却写得更加急促,和之前的行书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柯宇涵发现,从自己开始绘画到刚才结束的6对对称指数图案的这段时间里,周君兰负责的板书板块似乎没有一点儿变化,似乎在做别的事情。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抄起水杯接水,看向挂在教室前方的时钟,原来两人已经出了将近50分钟的黑板报了。
“那个......柯宇涵......同学,今天把你喊来帮我出黑板报,麻烦了。”周君兰朝柯宇涵点头。
“还好,我们是朋友嘛,应该的。”
周君兰手中的粉笔突然断裂,从上方落下砸到地上,声音清脆。
柯宇涵说完放下杯子,去卫生间洗掉手上的粉尘,此时自己的手就像是扑了盆面粉。
朋友?柯宇涵真的把自己当作朋友吗?柯宇涵从未......不对,至少在周君兰认识柯宇涵的三年内,他是没有朋友的,就连默默守护在暗地的自己,也只会像是天空中匆匆飘过的雨云,沉默寡言的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
柯宇涵回来的时候,周君兰面前的板书已经完成了大半,字体流畅秀气,而自己只不过去了两分钟而已,不禁佩服起周君兰一个人的时候的专注力。
“为什么你会找到我来画黑板报呢?我是说,我也没有绘画的经历。”
周君兰说:“因为这次的黑板报主题,仿佛有些刁难的意味在里面。学校要求出的黑板报,要和学习挂钩,并且要体现出学习的美,尤其是数学,但是在数学方面......”她挠挠脸颊,却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上有粉笔灰,急忙擦了去:“我实在没什么天赋和......体会不到美。”
“嗯”柯宇涵点着头,接着说:“我都不知道你是班级的宣传委员呢。”
“没事,就算是我,也是今天刚被老师提名的。”
周君兰拾起掉下的半截粉笔,闲聊的放松氛围之下,她的文体就笔翰如流。“先前的那个负责黑板报的宣传委员在填表的时候说谎,说自己学过3年的油彩,但其实没有,于是王老师一气之下把他辞退喽。”
“那你学过画画嘛?”
“嗯......算是学过吧,我小学4年纪的时候,被父亲送去补习班学素描。说实话哦,我学得还蛮好的,但是后来,补习班里的小朋友们觉得我不好相处,不理我,我渐渐地就不再想去画画了。”
说完这些话,周君兰面前的行书板块也完成了。
“字很漂亮。”柯宇涵微笑着在讲台后方回答。
“谢谢。”
周君兰从厕所洗漱完后,柯宇涵在黑板上画着一道奇妙的曲线。
那是两道螺旋,分别在平面直接坐标系的第一象限和第三象限关于原点对称,边缘分别伸出两道长线,汇聚在原点,螺纹像是蜗牛壳上的花纹一般旋绕,直到在中心环成环,环形的中央点着一个点,如果非要比喻的,和太极的图像有些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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