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里的路放在现代不算远,但古代就算是比较远的,一般人是没可能一口气跑完的。
罗衣看着不远处的城镇,感觉自己也没跑多久啊,怎么就到了?兴许是李青青记错了吧。可又想起李青青说的话,南风家族招收仆役只从人伢子手上买,不由得有些苦恼。
“或许这样还好混进去一点。”她眼珠转了转,勾出深深的笑容,罗衣顽劣的性子起来了,满脑子想着怎么混进南风家族,闹个天翻地覆,顺几个钱财,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至于自己这具身体的身份?不重要不重要,此时往后再提。
某个混世魔王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
石板路上湿漉漉的,昨夜下过一场大雨。人伢子搓搓手,用左脚去蹭右脚上的泥巴,心中暗骂几句,南风府上的人也太不守时了,都超过约好时间半个钟头了,连个人影子都没见到,这大门还给他紧紧关着呢。
他想走不敢走,想进也不敢进,也只能在心中骂上几句,等的实在不耐烦了,啐上一口:“他妈的,这还真是……”
“喀拉”一声,门缓缓打开,人伢子赶忙换了一副笑脸,立马迎上去:“一共十二个孩子,都在着了,都是手脚伶俐,听话能干的好孩子,一个孩子也只要五个子。”
其中一个稍大的孩子用手肘子撞了撞旁边的人,低声问道:“五个子是啥?”
被问的那个人是个小姑娘,她看了一眼提问题的孩子,脸蛋红了,她之前都没注意到,他们中间居然有一个英俊的男孩子,可能是年纪尚小,眼睛大大的睫毛又长,漂亮像个女孩子一样:“一子就是一百铜钱。”
“噢噢。”男孩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注意到有不少小姑娘在偷偷看他,即便注意到了也没什么,他也觉得自己挺帅气的。
一个铜钱可以买两个鸡蛋,一子一百铜钱,五子五百,难不成姑奶奶只值一千个鸡蛋?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没错,这个英俊秀美的男孩子,就是罗衣。
之所以女扮男装,只是无奈之举,这一些孩子中,只有三个是女孩子,好像还是相互认识的,再插个女孩子进去也未免太显眼了。
罗衣本身就长得很有几分英气,身上还有点肌肉,乍一看,确实有些像男孩子,她还把自己把眉毛加粗了几分,再扎个男士束发,变达到了雌雄模辩的程度,而且她还是个“太平公主”,唉,也多亏如此,自己不用束胸。
咳咳,自己老是吐槽这个是不是不太好,虽然这身体有点肌肉,但个头不大,比这群十二三岁的孩子也只高一个头而已,说不定也是个小孩子。
“嗯?怎么多了一个孩子?”南风府出来清点人数的管事愣了愣,又数了一遍,“怎么一共有十三个孩子?”
人伢子也楞了楞。然后“恍然大悟”的一拍脑子,赔笑道:“哎呀,还真是不好意思啊,魏管事,我点错了数,还是您机敏。”
这多来的五子,白要不要啊,而且还可以顺便拍拍魏管事的马屁,倒也不错。
魏管事点了点头,也不在意多一个人或者少一个人,弄粗人数的先例他也是碰到过。叫来丫鬟给了钱,人伢子点头哈腰的,满脸笑容得退下。
几个丫鬟都穿着半旧的布衣,但料子看着不差,虽然旧,但很是体面。领头的魏管事穿着崭新的衣服,大拇指头上还戴着一个玉板戒指,成色看着还不错。
进了南风府,里面还有个女人等着,看起来比丫鬟还穷酸,身上打了两个补丁,那女人低着头,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
见魏管事带着孩子们来了,她先看了孩子们一眼,然后行礼道:“魏管事好……那个清风院里人手实在不够用,可否给我们两三个孩子。
魏管事哼了一声,扭头再他们中间看了看,手轻蔑一指:“哟,还想要两三个,真当你家二少爷高贵得不得了?全当老子可怜你们,嗯……那个长得高一点的,灰色布衣的男孩子你们就领走吧,长得和小馆似的,某不是从窑子里跑出来的,啧啧,真是下贱,但和你家二少爷倒是绝配。”
罗衣把头埋得很低,不是故作谦卑,而是专心致志地看着地上的蚂蚁玩,虽然听见魏管事的话,却不知道说得是谁,心中还再那吐槽,欸,谁长得那么好看呢,不过这话会不会让那个小男孩听得难过得哭起来?
“喂,听见没?喂!难道是个聋子,哟,那……”一个人走到她面前来,吊着嗓子说道。
罗衣猛地抬头,正好对上了魏管事那双尖酸刻薄的眼睛,魏管事不由自主地之主了话头,罗衣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在说我呀?”
“你……你……”魏管事手指点了点罗衣,却说不出话来,奇怪,他怎么觉得自己脊背发凉,有如被刀割一般,像有一头雄狮盯着自己一样,他感觉到了凌冽的杀气,猛然回头,后面没其他人,只有那个低着头的女人,没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他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了几步。
他皱了皱眉头,他可是很善于察言观色的,对于各种气息很敏感,难道是错觉?最近有点乱,自己都有些过于杯弓蛇影了。再把目光看向眼前这个傻小子:“对,就是说你。”
罗衣露出灿烂的笑容,道:“噢噢,真是对不起,太多不明白意思的词语了,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魏管事还真是英明神武,见多识广呀!”
魏管事”嗯“了几声,这小子还挺会上道呀,哪知道罗衣接下来会这样说。
“不过呢……小馆?窑子?那是什么?我以前家里过得很穷苦,没听过,但魏管事应该很了解吧,佩服。”罗衣眨巴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无辜,然后看看旁边的人,”你知道吗?“
旁边的人年纪小,看着也老实,不懂这事,也不想太过显眼,茫然地摇了摇头,低着头后退了两步。
罗衣耸耸肩,很是无辜得看着魏管事。
“你……你……”魏管事又伸出了他的手指,这一幕似曾相识,就在一分钟前发生过,魏管事想起来那骇人的杀气,而且在这个话题最好就此打住,闹大了可不好,哪怕心中再想让这个家伙挨上几板子,也只好忍住了。
魏管事整个身子来个180°大转弯,手指指向了穷酸的身上打了两个补丁的女人,呵斥道:“还不快把人领走,磨磨唧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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