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铮:“我是这样想的,王兆平十有八九是怕我们两个回到京城说出长岭的灾情,才悬赏我们。以我们两人的身份,他并不会把我们怎样,但是估计会把我们扣押到灾情结束。”
姜妩嗯了一声:“我们两个的易容效果不知何时才消,要想个办法混出城去。你睡着之后我略看了看,如今平城戒严,到处说要抓云梦来的贼人,估计很难办。”
燕铮:“再过一个时辰就会宵禁,择日不如撞日,趁着夜色深重看不清脸,我们现在就准备出发吧。”
他话音未落姜妩就领会了他的意思,已经开始翻找胭脂水粉。
姜妩找了半响,只找出了没什么大用的眉黛和口脂。她死马当成活马医,将两人的眉毛改变了形状,给自己画了俗艳的红脸蛋,把眉黛磨碎了和着水涂在燕铮的脸上。
两个人挤在一面镜子前照来照去,看着对方大笑起来。
姜妩:“你别笑了!眉黛粉不够粘,一会就被你笑的蹭没了,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肯定会被人瞧出不对来的。”
燕铮闻言不再笑了,但是看着姜妩用一块花布包着头的样子,笑意还是不住的从桃花眼里流露出来。
经过一番不太高明的伪装,两人从马厩里牵出了自己的马,并不骑上,而是佝偻着背牵着马。
就在两个人牵马的时候,一辆马车也缓缓从如归客栈驶出,不紧不慢的远远跟在两人身后。
姜妩摸了摸追月:“咱们俩就说自己是商户家的婆子和小厮,现在出城去寻出门未归的少爷,怎么样?”
燕铮:“可是有什么要紧事,非要现在骑马出城不可呢?”
姜妩:“就说少爷好赌,赌输了被人家扣下,送信来要银子,明日之前送不到就剁了少爷一只手。”
燕铮:“既如此,你就不能包着头,哪有让婆子去送钱的,一定是派年轻得力的手下人。“
姜妩深觉有理,便取下了头上的花布。两个人一路说话,之间前方渐渐人多起来,灯火明亮,已经到了城门口。
不管平日里怎么顽劣,燕铮和姜妩生于京城,长于父母身边,确实没有太多需要自己处理的事情。此番是第一次办这种瞒天过海的事,紧张是免不了的。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向城门走去。
守门的士卒拦住了他们:“你们何事,要现在出城?”
燕铮粗着声音道:“小人家里有急事,家中的少爷急需用钱,命小人和兄弟明日就要送到。”
士卒看起来对他们俩没什么兴趣,记了一下就准备放行。
突然有人叫道:“慢着!”
正是那日拦住姜妩二人的领队。
姜妩心中暗道不妙,脚开始慢慢的往城门的方向移动,打算硬闯。她与燕铮的马都是难得一见的西域良马,在城门关闭之前应当是来得及跑出去的。
她见燕铮冲她使眼色,就知道燕铮也打着这个主意。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领队面前。
赶车的马夫跳下车来,递给领队一封信。领队将信接过打开一看,立刻对士卒道:“原来是城主家族中的公子,还不快请这位爷出去!”又恭恭敬敬的对着马车道:“是手下的兵怠慢了,公子您请。”
车里伸出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撩开了帘子,一个虚弱的男子探出头来对着姜妩两人道:“可听见这位军爷的话了?还不快走,再磨蹭回府我饶不了你们。”
那一张隽美的脸赫然是白日里的崔家子!
领队为难道:“这.....这两人只怕不方便哪,看起来很像是云梦来的贼人。”
男子垂眼看了领队一眼:“哦?军爷这么说,便是指崔某窝藏逃犯了?”
领队面色僵了僵:“在下不敢!请!”说罢便退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姜妩和燕铮翻身上马,跟着马车离去。
等出了城门,姜妩便按捺不住,敲了敲马车壁:“兄台,白日里多有得罪了!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男子的声音在帘子后低低的响起:“你们可是在云梦发现了什么?想必不是什么军情要件,而是一些...别的什么吧?”
燕铮与姜妩并骑,闻言接道:“兄台何出此言?”
男子笑了笑:“我也不怕与你们说实话,可是为了疫情一事?”
听马车外的两人一时都没有搭腔,男子自报家门:“在下出自清河崔氏,家父是大司马,我在家中排行第九,名为崔游。”
原来是大司马的嫡幼子崔九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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