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说什么呢。”略带不悦的声音传来,南小朵循声看去,一屋子人正看着他们,她也不害臊,正欲大方解释,殷戎墒却冲自己眨了眨眼,旋即敛住表情,冷下脸来和殷老爷说话。
他道:“爷爷,一块玻璃的事情,下人办不好就责罚下人,我们舟车劳顿,不应该再为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操心。”
殷老爷顿住,瞥了榕婶,又调转目光:“准备摆饭,你们先上去洗漱罢。”
“可以。”他说可以,不是好的,进步很快嘛。
“我要有露台的房间。”南小朵心里高兴:“大露台那间。”
榕婶一听,面露犹豫,殷老爷眉头一皱略带呵斥的问:“怎么,不是说收拾好了么。”
“老爷,那房间以前是……”榕婶没把话说完。
殷老爷跺跺拐杖,强势道:“以前什么,现在就去收拾。”
“是,老爷。”榕婶领着人上去打扫,那个绑着辫子的丫鬟也被她牵走。
大露台房间重新打扫需要时间,南小朵和殷戎墒先在收拾好的那间洗漱,她洗澡后穿上新衣,披散着长发,上身穿素面淡紫元宝领长裙,黑绸长裤,脚上趿拉着一双镶珠的拖鞋。
“殷戎墒,殷戎墒,梳子你放在哪个箱子。”屋子有梳妆台,镜子擦得锃亮,她拉开抽屉,一层又一层全是空空如也,唯一能发现的就是蟑螂卵一排。
浴室里的人应了一句,南小朵听不真切,她翻开几个搁在窗边的藤编箱子,全都是洋货店的存货,刘石星一股脑都给她打包了。
一整箱衣服,鞋子,细软,又一箱的男子长褂长裤,再一箱的西洋玩意,跟不要钱一样堆在箱子里。
“哎,就是没有梳子呢。”她蹲在地上,失望的对着一箱乱七八糟的东西叹气,没有理顺的湿润长发滑落身前:“殷戎墒,我的梳子你放哪个箱子了!!!”她捧着脸无奈的嚷嚷起来。
咔,背后传来房门打开的声音,哒哒哒有人踩着拖鞋靠近,一个和她散发着同样玫瑰香皂味道的身躯在南小朵身边蹲下来,他发茬上还滴着水。
“你要哪把梳子。”他轻易一翻就翻出来了,两把梳子,一把滚梳一把黑檀木扁梳。
南小朵彻底无语了,她望着水灵灵的他嘟囔道:“殷戎墒,我不适合持家啊,梳子都不知道放哪里。”
“又不是你整理的,你哪能知道放哪个箱子,对了,刘石星塞了一个很沉的箱子给我,让我务必到了地方才打开。”殷戎墒转身又打开一个皮箱,从里面捧出一个沉甸甸的,约莫有百科全书长宽的木箱子。
箱子表面朱漆鎏铜,还上了一枚挂锁。
“什么东西?”
“不知道。”殷戎墒找来钥匙,拧开小铜锁。
箱子一打开,南小朵彻底炸毛,她豁然站起来,登时就怒了,大骂道:“刘石星,你这个全家富贵,瘪犊子,我一大箱玩意就剩这么点儿!”
见她气得跳脚,恨不得飞回去逮住刘石星爆锤一顿的模样,殷戎墒倒不在意小南发脾气,就是这箱东西有点儿悚人。
他们出去半个月到底去干什么了,他都差点忘记小南有一把盒子枪了:“小南,你哪里弄来的。”
“讹来的。”她快人快语。
讹来的,听她意思原来有很多,被刘石星弄得只剩下一点,那原来有多少?
她怎么讹的?
谁被她讹这玩意啊!?
“小南……”
“干嘛。”
殷戎墒把箱子仔细阖上,又扣上铜锁,子弹在他这里,那盒子枪小南放哪里了:“盒子枪呢。”他收拾东西时没见到。
南小朵气得在房间里踱步,殷戎墒又问了一遍,她气鼓鼓的:“在书包里,干嘛。”说话都冲冲地,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
被连累的某人挂着宠溺的笑,转身去找她挂在衣帽架上的牛皮书包,书包是刘石星送的,他打开扣子摸进夹层,手一下就摸到了冰冷的铁块。
握着盒子枪,殷戎墒仔细端详半晌,感觉不是以前那把,因为很新,他带着东西又折返到南小朵面前。
“好像是一把新的。”
南小朵瞥了一眼,嘴巴嘟着都能挂一个油壶:“新的,旧的刘石星舍不得,当屠龙宝刀带去讲武堂了,又找了一把新的给我。”她顿了一下,又皱眉沉默下去,过了一阵道:“新的,我都没放过两枪,不爽,今天就要放一放,拿过来。”
她一把夺过盒子枪,抢过钥匙把箱子哐一下打开,抓了一把铜花生米进口袋,南小朵径直冲到小露台上,对着院子里那颗小树就放了一梭子。
嘭!
随着枪响,楼里响起一阵阵惊慌的尖叫声,殷戎墒望着落空的手掌长叹一口气,果断转身去打开屋门,嘭,又一声,尖叫声此起彼伏,他脸皮不由得一紧,大步走向对门和被吓得蹲在地上的榕婶解释。
很快,殷老爷也咚咚咚赶了过来,殷戎墒面对瑟瑟发抖的众人,众人惊恐的望着他身后,那一抹还在不停发泄的背影。
“她做什么!”殷老爷颤声质问,作势要冲进去阻止某人,但殷戎墒一把堵住门,不给他进去的机会。
“刘石星耍滑头,把小南气到了,大家别出院子,就在房子里免得枪不长眼。”他两手卡住门框,又把说过的话解释了一遍。
殷老爷瞪大眼,眼神都是不敢置信:“放枪来玩,她什么人户出身?!”
“放枪就放枪了,又不是玩不起。”
“她不怕伤人。”榕婶抱着梳辫子的丫头,吓得面无人色。
殷戎墒说:“子弹又不会拐弯,你们不出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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