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歌不可能找匹能日行千里的马来拉车，何况下车后栗凌轩也注意到，那辆马车分明是三匹马来拉的。就算楚玄歌手眼通天，找来一匹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也不可能跟两匹普通的马一起拖着那车一天内跑近五百里。

不是汗血宝马不行，而是普通的马上限跑不了那么远。

这么一想，栗凌轩心下便有了新一轮的猜疑。

既然马不可能一天一夜跑近五百里地，那就是他在楚玄歌的灵识空间内呆了不止一天。

栗凌轩在脑袋里飞快复盘着与楚玄歌相遇前后的事情。

最初是在山上被围攻，对方杀手的行为很奇怪，虽然不断攻击，但是并没有下杀招的意思。就好像只是为了凑到跟前来挑衅他一下似的，在这种车轮战一般的挑衅之下，栗凌轩的体力迅速消耗着，体力快用尽的时候，身侧的树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女子好像是在看戏一般，连声音也不知道收一收的念叨着。

彼时已是强弩之末，强行运功硬撑的栗凌轩在听到女子声音之时心下一惊，虽然面前的杀手在他不管不顾大杀四方的强硬姿态下，死伤已经过半，但是毕竟面前还有十余人，若他未经历前面的车轮战，要灭掉这十余人根本不是问题，哪怕他们个个都是高手。

但是问题是，他经历了车轮战，体力告竭，甚至已经能够感觉到体内毒性发作前所带来的肌肉痉挛一般的疼痛。

这个时候，若树后的女子是敌人，他今天也就只能交待在这儿了。

心下焦虑间，栗凌轩却听到树后那姑娘念叨着。

“啧啧，这么多人打一个，还被打的这么惨，居然还有脸出门当杀手。”

“啧，月亮这么亮，居然还想着偷袭，是看不出自己被照的有多亮啊。”

随即了然，对方并不是敌人，至少当下不是。于是栗凌轩侧过头，朝着那声音所在之处瞧了过去。

树下站了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衫身形娇小的姑娘，冷清的月光之下，月白色的衣裳微微泛着光，随着微风的浮动而晃动着，看起来好似星星点点缀在那上，映着月光闪烁。树影随风摇晃，在小姑娘的面容上洒下阴影，掩住了她的眸。

她的手里抓着的瓜子不急不缓的丢到嘴里去，贝齿轻阖，清脆的“咔嚓”声响起，然后便见那瓜子皮从小姑娘微微嘟起的嘴唇中跳了出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连栗凌轩都不禁感染到那姑娘身上所透出的自在的气息。

除了嗑瓜子这件事，真的有点煞风景。

杀手的攻击还在继续，是以，栗凌轩只是瞧了那么一眼，便马上转回视线继续应对着面前新一轮的车轮战。

也是因此，他并没有看到他收回目光的瞬间，站在树影下的小姑娘惊呆了的模样。

他只是注意到那本来连贯如水的嗑瓜子声突然停了下来，接着传来女孩子稚嫩好听的声音：“都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今儿个月明星稀的，也能赶上这么一出大戏，真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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