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闵眯着眼睛看向刺眼的太阳,说道:“这淮河天气着实怪异,早晨还下着雨,这会儿就出太阳。”
“不仅天气,这一路走来,都显得怪异。”随从应声,“这越靠近淮河,这股难闻的气味越浓。”
“乱葬岗。”莫修染拉起缰绳,迫使马停下来。
一众人先是不解地跟着停下来,随后被眼前景象震惊,他们远处看见的矮山,竟是死人堆起来的!
所有人都在诧异,“这么多死人?!”
尸体密密麻麻叠了一层又一层,像是一座庞大的山体,散发出来的恶臭让他们都开始反胃,有人忍不住,下马跑到一旁吐了起来。
莫修染盯着这座“大山”,面色冷凝,“加快速度进城。”
他们从泾城走来,一路风平浪静,唯有这里死人如山,说明淮河跟外界已经隔离开来,不然鹿拓怎会在沧州安然度日。
莫谨到底在淮河做什么?
他稍稍松了缰绳,马蹄踏在泥泞里溅起水花,十几匹骏马争先恐后奔驰在大道上,蹄声狂乱震耳。
“大人,没有找到踪迹。”在城外搜索的衙役回来禀报。
罗鹏沉着脸,来回踱步,下令道:“继续搜!”
莫谨坐在一旁,握着的扇子在手心拍了拍,漫不经心说:“都好几天了,她一个小丫头说不定死山里了,没必要再搜。”
“可是她知道我们在淮河做的一切,要是让她跑出去了,这可是死罪!”罗鹏还是觉得不安心,指着衙役说道:“就算是死人也要把她给我带回来!”
“是。”衙役领命,又折返回去。
莫谨嗤笑一声,收了扇面,站起来挑了挑眉,“夜深了,我先回了。”
他大摇大摆出了县衙府,侍卫整齐的跟在身后。
淮河上空乌云密布,死气沉沉,偌大的街道连个活物都没有,屋檐下的灯笼里蜡烛已经燃尽,巷子更是漆黑一片。
莫谨正因自己顺风顺水的计划感到无比自豪时,身后侍卫齐刷刷倒下,他猛然回头,剑锋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莫修染墨瞳比深夜更加浓稠,五指握紧剑柄,身后是无尽黑夜,他如鬼神降临,声音凛冽,“千军令。”
“千军令不是在猎狮那里吗!”莫谨睨了一眼冷冰冰的长剑,愤愤道。
“是吗?”
对方声音飘渺,缓慢抬起剑柄,莫谨刚想跑,银色剑影从双目闪过,剑气凌厉,劈啸而出,他忽然捂住胳膊,吃痛跪了下去。
长剑再次搭在他肩膀上,莫修染居高临下,沉声道:“千军令。”
莫谨看着从指缝流出的鲜血,恼羞成怒朝他吼道:“你只不过是贱婢偷偷生下来的私生子,你还敢杀我不成?!”
“我不能杀你,但能废了你。”
一阵寒风吹来,莫谨背脊一僵,血液都快凝固,他知道莫弃说到做到。
“先放了我!”
莫修染将剑收了回来,莫谨又想跑,戚闵带人从背后将他架了回来。
“搜。”
戚闵颔首,从莫谨腰间摸出了千军令递给他,“殿下。”
莫修染拿到令牌检查了一番,确定是真的,才让人松开莫谨,对方恨得咬牙切齿,“等我回了北漠,定要父王将你打得皮开肉绽!”
“拭目以待。”莫修染扯着嘴角,冷声笑道。
他转眼没入黑暗,身后死侍也没了踪迹,莫谨捂着伤口,懊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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