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之恩也是一面之缘?”她显然不信。
莫弃拿起手边未使用的筷子,夹了一块鱼腹放在她碗中,声音不紧不慢,“因为一个陌生人而质疑我?”
他这一声像是质问又像是敲打,鹿意盯着碗中雪白的鱼肉,心跳慢了一拍。
这顿饭吃下去索然无味,莫弃放下筷子默不作声起身去了阁楼。
窗台外风雨飘渺,案桌上的纸丫鬟忘了收,飘落满地,他俯身拾起挂在阶梯上的,淡黄宣纸上的字迹有些幼稚,同她人一样。
跟来的戚闵见白衣翩翩的殿下正一张一张弯腰去拾起那些宣纸,
本想上前去收拾的他止在原地。
莫弃极为耐心将那些边角染湿的地方一点点擦拭干净,整齐摆放在案桌上,而后吩咐:“去将窗子合上。”
“是。”戚闵眼底划过一丝晦暗,快速合上了窗户,转身汇报着,“殿下,斥候飞鸽来信,蒙赤敦不出十日到梦椋。”
坐在案桌前的男子神色未变,问:“莫谨呢?”
“不见了。”戚闵垂下头惭愧说道:“勒律一走,其他人便跟不住了。”
“无碍,若是他顺利找到了容馨也不会这般太平。”
话音刚落,外面一道惊人的雷声划破天空,紫色闪电让屋子一下子亮堂又转瞬陷入黑暗,戚闵见状点燃了灯台上的烛火。
两人皆没再出声,除了屋檐上传来滴滴答答的雨声,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一柱香的时间不到,西尔寻来,她唤戚闵道:“这是药方,有劳了。”
这府里只有一些个丫鬟是外人,其他的都是暗卫,她指挥不动只能找戚闵。
戚闵收到视线,颔首离去。
莫弃放下笔,将写好的密信折起来放入鸽哨里,他见人还在,开口问:“还有事?”
西尔无视他赶人的语气,抬起眉头问:“你不觉得可疑吗?”
“可疑?”
“柳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却迟迟不见涂子严身影,就算坊间都在传他们和离之事,可柳南屿醒后也未找他,一个相处了十几年的丈夫如此不值得信任?亦或者说涂子严已经不在梦椋了?”
莫弃看了她一眼,明了她心中想法,“你想说那夜同暗影卫接头的人是涂子严。”
“你这么平静若不是有后手?”
莫弃轻笑一声,应道:“宫中有位故人。”
西尔若有所思看着他手中的鸽哨,“难怪张贞这么久没抓住人你也不急。”
“那夜莫谨为了让我放松警惕,连青云都用上了,可如果他的目标真的是涂子严就不会轻而易举放了他,所以他只是想用涂子严拖住我,让勒扎娜带走鹿意安,我虽识破他的计谋却忽略了涂子严的去向,后来戚闵去查他踪迹时,发现他已经连夜出了城。”
“他已经知道鹿意安的存在了?”自己的人被盯上,西尔心中倍感恶心。
莫弃平静地说:“勒扎娜。”
西尔不解,“你明知道她是细作,为何还要留在身边?”
“在北漠的那些日子里,若没有她,或许我已经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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