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华命十名健妇将嬴壮吊在房梁下,以木棒殴打至死。”
“这……”
秦王荡心中窃喜之余,难免感到些许困惑。
“让公子华进来!”秦王荡黑着脸道。
“诺!”
黑伯随后就将嬴华领到龙台,后者一见到秦王荡,便大礼参拜道:“臣嬴华,参见大王!大王万年!”
“嬴华,你好大的胆子!寡人许诺嬴壮三不杀,见不杀、见地不杀、见武器不杀!你为何杀死嬴壮?这不是让寡人失了信义,将为下人所耻笑吗?!”
秦王荡厉声质问着,看上去十分的生气。
嬴华这犟驴脾气一上来,立刻道:“嬴壮这厮不念王恩,在大庭广众之下辱骂大王!我让他住口,这厮竟然把脖子伸过来让我砍,我不砍了他岂不是成了他孙子?若非大王当时阻止,我非砍了他不可!”
“你!”
“大王息怒。”
弥子夏忙出来打圆场,笑着道:“大王,公子华杀害嬴壮,固然有错,但世人岂能怪到大王的头上?大王予嬴壮三不杀之恩,是为见不杀、见地不杀、见武器不杀。然则公子华处死的嬴壮,是在厅室之内,不见,把其吊在房梁上,不见地,所致死者,乃是木棒。这木棒是武器吗?”
所谓的武器,无非是弓、箭、刀、矛、剑、戟等东西,木棒,似乎真的不在武器的范畴之内。
秦王荡若有所悟,顿了顿,便道:“嬴壮到底是国之重臣,虽有过,然则寡人已经宽恕,其罪行当一笔勾销。嬴华擅杀大臣,寡人若不严加惩处,何以正国法?”
嬴华叉手道:“大王,嬴壮是臣杀的。臣一人做事一缺!要杀要剐,臣悉听尊便就是,大不了赔嬴壮一条命。”
听到这话,不仅秦王荡嘴角一抽,哭笑不得,就连旁边的弥子夏都是满头黑线,暗叹嬴华真是太过莽撞。
幸好,这不是在朝堂之上,否则嬴华这种话一定会被群臣攻讦,反倒是让有心包庇的秦王荡下不来台。
本来是想打一耳光,赏一颗甜枣的秦王荡,看见嬴华这般不识好歹,顿时怒道:“得好!来人,把嬴华给寡人拉下去砍了!”
两名宿卫顿时从大殿门口闯进来。
“且慢!”
看见秦王荡果真动怒,弥子夏忙出来作揖道:“大王,公子华这是无心之失,请大王从轻发落。”
“我这不是无心之失!我早就想砍死嬴壮那子了!”
“……”
就没见过这般“耿直”的人!
秦王荡摇摇头,苦笑道:“把嬴华给寡人撵出去!”
“大王,你不惩处臣了吗?”嬴华憨憨地道。
这憨货!
秦王荡瞪着眼睛,道:“嬴华擅自杀害国之重臣,罪无可恕。念其往日劳苦功高,且事出有因,责令其为士伍,编入宿卫,鞭笞五十!”
“臣遵命!”
嬴华拱了拱手,就准备跟着两名宿卫退下。
在嬴华转身的时候,秦王荡忽而拂袖道:“等等!鞭笞就免了!”
“不,不免。”
嬴华气呼呼地离去。
见状,秦王荡不禁一扶额头,倍感伤脑筋。
嬴华勇猛是勇猛,就是过于莽撞,这般处处让自己下不来台。若非他是自己的叔父,又有大功于秦国,不敲打敲打,少不得日后要吃大亏的!
“大王,臣告退。”
秦王荡看着渐行渐远的弥子夏,忽而问道:“子夏,是你怂恿公子华干的吧?”
“这不是大王想看见的吗?”弥子夏淡淡的笑道。
闻言,秦王荡陷入了沉思。
对于弥子夏这般的臣子,其实秦王荡的心里是非常喜爱的。
王佐之才,能揣摩出自己的心意,但又不会去轻易点破,卖弄玄虚,卖弄才能,这就类似于三国时期的荀彧。秦王荡心里在想什么,弥子夏或多或少都能猜出一些,但是他不会出来,而是根据秦王荡心中所想去做,不需要后者的命令或者提点。
在三国时代,与荀彧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杨修。
同样是足智多谋之士,擅于揣摩上意的人物,一个能得到曹老板的器重,另一个则是被曹老板处死,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没有一个上位者,喜欢被臣下猜出自己的心思,并被点破,还是指手画脚的那一种。
那是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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