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黎和君达连夜买了去三帝村的火车票,七点的火车站人流少很少,稀稀拉拉的能看见几个人影,两人这次回去没带什么东西,各自背了个包里面装了换洗的衣服。
取票,检票,上车,一通折腾后两人上车后已经是晚上的九点。
站台前灯火昏暗,透过火车的车窗依稀能够看到凉城的玩家灯火,以及隐藏在夜色下延绵的山脉。
车上几乎也没什么人,空座率很高,君九黎环视了四周后便靠着窗做了下来。
他们走的匆忙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幸好君达在车站外的副食品店买了两桶泡面,上了火车后又开水正好泡面。
泡面的工作交给了君达,君九黎坐在座位上有些心不在焉,他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有股复杂的情绪往上涌动。
汽车轰鸣声响起,铁轨兹拉声打响后列车开始缓缓的移动,那些熟悉的场景不停的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君达端着两桶泡面回来,嘟囔着坐下。
“真倒霉,刚有个人把开水倒我身上了,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开水都端不稳,走路摇摇晃晃的。”
说着他将面前的泡面推到了君九黎面前。
君九黎思绪神游,他几乎没有听清君达的话,木讷的转过头看了他两眼也没说话。
从凉城到三帝村几乎要一天的行程,火车转汽车,光是走山路都需要一个小时。
吃了泡面后君达早早的就睡了,这些天他为了完善智能手环的事情一直泡在研发室,睡眠严重不足,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空档他闭上眼一会就睡着了。
君九黎将吃剩的泡面盒子丢到了车厢的垃圾桶,他站在吸烟区点上了一根烟,香烟白雾升起,封闭的车厢里充斥着尼古丁的味道,他紧绷的神经得到了片刻的松懈。
明天这个时候就要到三帝村了,他离开了十六年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君九黎有些畏惧。
很快香烟燃尽,他熄灭了烟头回了车厢。
夏日里空气闷热,君九黎坐在位置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火车钻进一个个山洞,灯火明灭夹杂,他睁开眼又闭着,迷迷糊糊间好像回到了年少的时候。
青砖白瓦,高耸的墙边石榴花开了,几个小孩子围着墙根打转。
“君望你数清楚没有树上有多少朵花。”
“九哥好多好多朵,等结了果子我们是不是有吃不完的石榴。”
场景转换,他似乎有看到了那个胡同巷口。
“九哥你快点我们去买糖油果子,快点,我想吃两个。”
“好,想吃多少九哥就给你买多少。”
画面里,一张看不清脸半大的孩子拉着君望的小手。
“九哥醒醒,要下车了。”
君九黎是被君望给推醒的,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场景里不再是胡同巷口而是昨天刚上的火车。
“什么时辰了。”君九黎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问道。
“九点了,等会就要到站了,九哥你刚睡觉做梦一直在喊君望,做噩梦了吗?”君达关切的问道。
“没有,做了个美梦,我没有贪玩看老虎机,君望也没有别拐。”君九黎勾着嘴角笑着道。
一时间君达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初君望被拐时他年龄还小,几乎不记得这件事,只是知道从那以后一院子跑的兄弟姐妹再也没一起过。
“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九哥你也别太自责,人总归是要学着往前看才行的。”君达说道。
“我知道。”君九黎应了声。
很快火车到了站点两个人便下了车,接着便是大巴车,山路摇晃,大巴行驶的速度缓慢,等到了三帝乡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左右。
君达是想直接回三帝村,这些年他家虽然搬到了凉城,可三帝村到底是君家的根,大爹,二爹,五爹都还在,他本来想着回去随便在哪家爹妈家了凑合睡上一晚上,可没想到君九黎死活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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