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恒冷着脸看向我,我也怒气鼓鼓地瞪着玲儿。
“真的不关我的事儿。”玲儿低着头不敢看我,只是轻轻挑起眼皮,瞧瞧观察我的神情,“今日一早邸大人来找程大夫,是邸大人自己发现程大夫不在的。”
“我没告诉过你倘若邸恒来寻我该怎么说吗?”我昂着头瞪大了眼睛,故意做出吓人的样子,“平日里看你扯谎不是很是熟练吗,怎么一到了正经时候就当起不会撒谎的乖巧小姑娘了?”
“我,我也是担心程大夫会有危险……”玲儿瘪着嘴,一副口服心不服的样子小声说道。
“我能有什么危险?”为了表示事情的严重性,我伸手敲了敲旁边的柜台。
“能有什么危险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邸恒伸手敲了敲他旁边的几案,不仅生气,甚至看起来还有点不耐烦了。
“是是是,今日之事还是多亏了邸大人。”我立刻扯了笑脸,给邸恒的杯里添了水,“邸大人喝水。”
邸恒伸手端起杯子,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将杯子落在桌子上,里面的水也洒了出来。我赶紧掏出绢帕,很是狗腿地凑过去擦拭着邸恒袖口的水渍。
邸恒将我的手拍开,我悻悻地退到一旁去恭恭敬敬地站着。邸恒大概是觉得自己方才的态度有些太过不耐烦了,语气软了一些,却还是故意偏过头去不看我。
“在红绡院可有伤着?”
“没有没有。”我赶着摇摇头,跑到邸恒的面前去,“我刚进了红绡院便碰到了锦霜姑娘,她对我属实不错,夜里也是宿在她房里了。”
邸恒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却还是依旧冷冰冰地板着:
“可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不该不听你的话,私自跑去查这些事情。”
“还有呢?”邸恒看着我的眼睛,问话的表情活像是我从前在学堂里背书背不出时的先生。
“还有……”我脸上的笑渐渐变成为难。
“等你把这一头的头发都抓下来,你可能想出来?”邸恒嘲笑地看着我,“这次你能完完整整地回来不过是侥幸罢了,你能保证自己下次也有这样的幸运吗?”
“不能不能。”我认同地摇着头,“我知道的,这是最后一次了,绝不会有下次。”
“我也该学学红绡院的法子,在府里挑几个精装的护卫来三味堂里看着你,否则你不欺负玲儿就算好的了,想让她管管你的性子实在是指望不上。”邸恒无奈地摇了摇头,“莫不如我今日便叫廖胜来你三味堂住下吧,也省的你再到处乱跑。”
“廖胜人家好歹也是天镜司里当差的,哪能天天净帮你办这些私事儿呢?”我见邸恒的脸色好了不少,跑到他旁边坐下,“不过你是如今知道红绡院的园子里是什么模样的?”
“你不过才来建安几日,若是在建安住久了你自然也会知道的。”邸恒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虽说红绡院的姑娘们管理严格,但也总有那么一两个幸运的,被人赎了去。建安城里的人又大多喜欢听这些官宦人家的流言蜚语,一来二去的便传开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连歌舞坊里的姑娘们都会知道邸大人与赵家小姐成了婚。”
“什么?”邸恒偏过头来看向我。
“锦霜说的罢了。”我给自己倒了水,“她说从第一次见起便已经知道了我是女儿身,她只当我偷偷进了红绡院是为了学些勾引你的本事,因而对我算是格外的好。”
“这个锦霜颇有些察言观色的能耐,”邸恒点了点头,“这一趟你可有发现什么?”
我伸手进衣袖里,取出锦霜给我的账簿递给邸恒,邸恒接过翻了几页,颇有些惊叹地看着我点了点头:“本事当真是不小啊,只去了一日,就能将红绡院的账簿偷了出来?”
“我可没有这样大的本事。”我赶忙摇了摇手,“这是锦霜给我的,这一本也不过是她偷偷翻抄的罢了。”
“她为何要给你这个?”邸恒皱了皱眉,“你倒不怕这是赵廷瑞的什么鬼心思?”
“若是赵廷瑞连我要前去红绡院都算得出来未免也太神了些。”我摆摆手,示意不可能,“只是锦霜始终说,她与我是在一条线上的?听着似乎她也并不想让赵廷瑞好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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