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她手里拿回酒瓶,仰头喝了一口,瓶口里多了一点她唇间的芳香。
“我知道你今晚会很难过。小斐不是故意的,她什么也不知道。那对孩子……”
程朗看了看她纯挚的大眼睛,苦笑说,“看来廖小姐知道不少我的事,”他继续喝酒,“小斐只是一心想让我高兴,今天和两个孩子玩闹我也很开心。成天只顾喝酒,实在萎靡。”
“所以我很心疼你……”廖美儿终于忍不住了,眼泪滑下来,“我能为你做点什么,你才会高兴起来?”
“什么也可以?”程朗不羁地扬起嘴角一笑,那个英俊深情的模样足以让她飞蛾扑火,连生命也不要。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对,什么也可以。”
“好,”他温柔地笑笑,“那你听听凤尾湾的一个旧故事?”
原来只是要她听故事,廖美儿微微失望。她想,如果程朗需要新的女人来忘记过去,就算他只要她一晚也愿意。
可是他只要她听一个故事。
“好。我在听。”她轻声答应。
“我妻子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女孩子,我在加拿大留学时第一次见到她,说起来差不多十五年前。那时你还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子。”
廖美儿怔怔点头,心想,“我十岁的时候,断不知道多年以后会爱上你这样一个男人。”
程朗继续说,“我从加拿大一直追到法国波尔多,又跟着她回了南港城。她答应和我一起的那个晚上,我在凤尾湾这里点满了蜡烛,用烛光写我爱你。”
怪不得他买下来的大厦要叫枫叶,原来也是因为他的妻子。十岁的自己还在凌霄背上哭闹,要哥哥带她追沙滩的螃蟹。
“所以在我特别思念她的时候,会从夏威夷飞回南港城,一个人到凤尾滩坐坐。海风吹着,好像她只是暂时潜进浅水里游泳,再等一下就会回来我身边。”
“程先生……”她猝不忍听他的痴情。
“她答应我的求婚也是在这里。那晚我扎了帐篷和她在这里看日出,她就是在这里怀了我的孩子。这七年来我总想,如果她不答应和我一起该多好。”他声音低哑起来,“那就不会为了我们的孩子丢了性命。”
他把一切的错归结在自己身上。
廖美儿的心疼得翻天覆地,眼前这个憔悴疲倦的男人,怎样才可以重新站起来?
“要是我是你的妻子,给你这么爱过,我死而无悔。一个人被这么深爱过,该有多幸运。”廖美儿怔怔说。
淡白的街灯和月色落在她俏丽精致的脸上,泪光在脸颊旁晶莹剔透,像落下的一串流星。程朗抬头看着她,微微一呆,他从没这样想过。
“傻丫头,我不适合你。”他笑笑,抹去她的泪。
廖美儿握着他宽厚的大手,看着他说,“我不需要你的接受或拒绝。就算你不能忘记过去,也不会减少我对你一分一毫的爱。”
“你才25岁,遑论一辈子。那是很长很长一段距离。”
“有多长?”
“像……”程朗看着远方,漆黑黑不见轮廓,深深叹了一口气,“从这里走到月亮那么远,从沙滩游到前面小岛那么远,从生到死那么远。”
一轮明月挂在海岸线上空,洒落一个大海那么无边无际的思念,他说,“可惜我等不到。”
“怎会等不到。多远我也陪你一起等。我们说点别的?”她忍着眼泪,换上一贯灿烂明媚的笑。她想用自己开朗的光芒把他的黑夜照亮。每次她这样一笑,沈小斐会被她感染,笑着说爱美神来了。
“好。”
“听我说说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
程朗忍俊不禁,“还有女孩子要主动说这些的?”
“我偏要说。你听不听?”
“听。”他从来不拂任何人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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