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低声朝他道:“我家明府姓张,讳一个炜字。”
“那么小人先谢过张明府照顾了。”他恭敬行了一礼就往后退回厨房。
这一次,没有人阻拦他回去。
送走了最后一拨晚餐的食客,沈燃只想赶快睡一觉。
他从小年夜就开始休息,到今日上元灯节已经休息了大半个月。
这么猛地一恢复劳作,疲劳就加倍来袭。
店里所有人都没精力去看花灯,他更没力气,所以只是帮小麻洗了几个碗盘,就要上二楼替换了照顾刘二的醍醐,自己也好松快松快。
却不想还没来得及走出出厨房,他就被掌柜的堵在里面。
他只好哈欠连天的告饶:“掌柜的,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我实在是困了。”
赵一平一脸愤懑:“那我长话短说。”
沈燃只好止住呵欠,一脸认真的看他。
“无论如何,不能叫那个县令再来了!”掌柜的语气比斩钉截铁还要斩钉截铁。
“咱们这是饭铺,又不是衙门,”沈燃十分无奈,“我也不能挑拣客人啊。”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出什么歪招,就算要会英楼关门大吉也行,总之那个张炜不能再和我们见面!”
沈燃彻底被赵一平这股无名火弄的没了脾气,更没了困意。
倒不是自己多好奇,毕竟掌柜的对穿官衣的有自然的恐惧。
有上次那两个不良人例行巡查的珠玉在前,今天掌柜的絮叨些闲话也算不上什么怪事。
只是掌柜的还是头一遭如此暴跳如雷。
因而,他干脆抱着膀子靠在桌子上,一脸玩世不恭的歪头问道:“为什么?”
掌柜的眉头深锁,不正眼看他,只是凝神盯着地面反问:“没有为什么,你只管告诉我,咱们这饭铺还能不能开了!”
沈燃一脸淡然,也不回话,只是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阿燃,你看不出来那县令在拉拢你吗?”掌柜的总算稍微平和了一点,看起来是要晓之以理。
“这我自然知道,可我就是想不通啊,”他抓起一条萝卜嚼着,“就算万隆丰现在江河日下,也轮不到一县父母屈尊降贵来我这里套近乎。”
赵一平也啧了一下,一脸愁容的问他:“你没称他大人吧。”
“那怎么会,”沈燃尽力想让气氛轻松下来,笑的一脸谄媚,“掌柜的日日耳提面命,我还能记不住大人是称呼亲爹的吗?我一口一个明府,叫的绝无错处。”
赵一平似乎不关心他说的话,只是一个劲的补充道:“一旦那个张炜开了这个头,店里往后怕是少不了穿官衣的食客了,可咱们终归与普通唐人不同,实在不能不小心提防。”
沈燃回头去问小麻:“小麻,你看我们几个人,脸上有没有写着异人两个字?”
小麻凝重的观察了一下才答:“大家整天和那么多人说话,在人前做那么多事情,也是一直安安稳稳的没出什么乱子,说明那么多外人都没看出来,小麻就更看不出来了。”
沈燃摊手道:“你看,小麻都明白的道理,掌柜的您怎么倒犯糊涂呢。”
“你就铁了心往官府身上靠吗?”掌柜的十分激动,看来晓之以理不行,得动之以情。
“不是我要往人家身上靠,”沈燃一本正经,“是咱们实在无法挑拣客人,他到这里花钱买饭,我还能把他打出去吗?咱们好日子还没过几天,我也知道您说关店不干就是气话。何况您在这儿这么多年,已是久经考验了,还能让这点阵仗吓怕吗?”
他正说着,韩凝礼从前厅掀开帘子探头:“就是,掌柜的你自己也算了,还打算让阿燃窝在这里一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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