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端起粥碗来,喝了一口才缓缓道:“明日给你们放假,都回去问问。是要花千两黄金和几个月的时间来学造酱,再花上几个月的时间将清酱制成,还是要花三百文一斗买现成的。”
这话一出,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递送眼神示意对方说话。
但谁也不肯出头,只好等明日拿着沈燃的方案回去和各自的东家商量。
沈燃冷哼一声,又拿起筷子自顾自吃起来,将三人晾在一旁。
小麻只好从门边上前一步,吩咐道:“都休息去吧,明天好不容易放假,起的越晚假期越短。”
三人这才不情愿走了。
小麻再次关上门,回身朝沈燃道:“这就是阿兄说的,技术才是硬道理吧。”
一连几日,沈燃都觉得自己的饭吃的很不舒服。
虽然学徒放假回来,都说东家答应了三百文一斗的清酱钱。
但还没舒服多久,掌柜的又开始让他操心了。
自从学徒们来了之后,沈燃就鲜少在厨房和小麻一桌用饭,都是他端了饭菜上楼,在掌柜的屋里和醍醐三人同桌。
这几日每每一到饭桌上,赵一平就向他投来瘆人的目光,似乎在等他说已经推辞掉了邀请。
他已然从刘二那里知道了掌柜的在害怕什么,但要是实话实说难免显得自己有攀附之心。
眼看快到四月,距离受邀前往刺史府的日子越来越近。
沈燃只好找了一个不算忙的下午,取来笔墨纸砚在厨房中冥思苦想的写食单子。
报菜名不难,他能做的菜没有一百也有十道,但一不知刺史府几人做客,二不知各人忌口,所以还是颇费了些精力。
涂涂改改的写了二十多个菜,写完最后一道清蒸鲥鱼就起身送去给掌柜的。
他上了二楼,也不敲门,大喇喇推门就进。
边走边道:“掌柜的,我写了食单子你看看。”
赵一平本盘坐在榻上,正用一块上好的皮子垫着些许铜钱金锭数的来劲。
猛一听有动静,吓了一个哆嗦,将财货收拢在怀里,才看清是沈燃来了。
他抬手拍着胸口,长出一口气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谁。”
沈燃知道自己一时忘形有些唐突,忙道:“后日要到刺史府上,我拟了个食单子给掌柜的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
赵一平看都不想看,压低声音怒道:“写什么食单,说了百遍不许去。”
沈燃见他固执,也一屁股在床榻上坐下,手中扒拉着面前的小金豆子道:“我要是不去,就算把本州的父母官得罪了。这玩意儿难免越挣越少,恐怕不够往后的花用。”
赵一平拧着眉瞪他,实在纳闷这沈燃怎么总能戳到别人心窝子,一时没组织上反驳的语言。
沈燃又嬉皮笑脸道:“再说了,咱们是开门做买卖的,有生意找上门都不接,这不是人设不稳引人怀疑吗?”
他说着将食单展开递到掌柜的面前,补充道:“您老人家就看看,别回头因着我年轻,有什么没想到的地方,反而露了马脚。”
这一通连哄带吓唬,赵一平也没了办法,接过食单来细细查看一番才道:“这道金银馒头不好,都多长时间了还不知道写蒸饼。我听人说,长安城里都吃金银夹花平截,换了这个吧。另外,你这菜虽然都是香料足的,但没什么野味,唐人没咱们这么讲究卫生,还像原始人似的觉得不吃野味不高档,得添上。”
沈燃听着连连点头,长叹一声道:“掌柜的说的是,我再添上几道菜容易,只不知道这金银夹花平截是什么。”
这话一出,赵一平如何还能不明白,这金银馒头分明是沈燃故意留下,好让自己显摆水平的错漏。
再见沈燃这副虚假嘴脸,气的他抄起枕头来一把贯过去怒道:“滚蛋!”
问题已经解决,沈燃也没必要再留下,嬉笑两声就要溜。
走到门口才一拍脑门,又回身道:“还得麻烦掌柜的帮我写个四月初一歇业的告示,得写明白,是因为我要去刺史府掌勺才歇业的。”
他说完就溜,已经踩在楼梯上,还能听见赵一平闷闷的叫骂声。
“韩先生说的没错,你个小王蛋是挺会装孙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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