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燃轻嗽了一声,将碗撂下才道:“前些日子你问我,这汤里不放任何香料,能不能行,我是怎么说的。”
“小师父说,让我试试放些香料,要是好喝...”
“你试了吗?”
程六点头。
“好喝吗?”
程六摇头。
“那就是说,我还是师父。既然我还是师父,就什么都得听我的。招募几个伙计这样的事都等着我亲力亲为,你是要累死我吗?”
程六掩藏不住欣喜的表情,连连应着,只觉会英楼马上就是他的战场了。
他说着就漱了口又洗净手,才慢悠悠往正堂上去了。
一出东配院,沈燃就见到了正堂上王之富的背影,正在欢乐的吃着果子,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才榻上正堂的阶梯就道:“王掌柜气色不错,想必是收购菽豆的事有眉目了吧。”
王之富起身拱手,卖弄道:“整整三百斗,已经送到了庄上。”
沈燃摆手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坐定了才道:“什么价格?”
“就是寻常市价,”王之富说着抬手比划,“十五文一斗。”
沈燃有些惊讶,问道:“王清没和你加价?”
“别提了,前日里我去了。本来说的都好好的,也是寻常市价,那王清见我与他同姓,还攀扯起来,细算了半天,他竟还是我的远房兄弟。那我自然也不客气,按着寻常市价定了,就要他送货,谁知他一听送到凤儿家,马上就翻脸了,凭据也撕了个稀烂,险些将我打出来。”
这个王之富,成也有点傻,败也有点傻。
沈燃听他说完才问:“这么说,你是在别处买的?”
“可不,城中的粮行也比他开的价格便宜些,我转头就在城里的粮行买了,顺道应下了冬日做清酱的订单,他们都不收送货钱了。”
沈燃心里连声叫苦,他一定要在王清那里买菽豆,为的是让王清得点好处,对凤儿家不事农桑,改做清酱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寻常乡绅地主,大批量售出的粮食,能和城里粮行的进价打平。
沈燃愿意以粮行的售价从王清那里收购菽豆,已经是给了好处的。
可没想到,王清记仇如斯,要价比沈燃开出的价格还贵了两成,沈燃自然不能惯他这个臭毛病。
他这才想着要王之富去,凭着脸生,糊弄出低价菽豆来。
即便不能改变王清对凤儿家的态度,起码占了一个价格的便宜,不算太亏。
谁知道王之富财大气粗,径直在城里粮行定了粮食,连入冬酿清酱用的黄豆都甩出去做饵,就混了点运费。
沈燃心中苦笑,找了个傻子合作,确实避免不了这种情况。
好在沈氏酱园的各样商品,都因为三两金的名头,而溢价甚高,只要利润没有大幅度降低,他倒是没什么所谓。
他就点了点头,看来还要自己想办法来解决王清和凤儿家的矛盾。
毕竟凤儿一家寄人篱下,如果王清的态度一直不改观,恐怕会很难做。
沈燃啧了一声,将问题放下,转而问道:“最近酱园的生意怎么样?”
王之富嘿嘿一笑:“这才几天,那么些清酱,卖的只剩一半了,估计到不了秋季,就会售罄。账簿刚给小麻,他拿去给您家娘子过目了。”
对于王之富称醍醐为娘子这事,沈燃完全没有意见,只有生意上的事,他才会有意见。
“捂着点吧,毕竟是时令东西,非得到秋冬之际才能再制。要是卖完了,剩下的干货和海货也都不好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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