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疆王看出她的顾虑,把手伸到她面前,示意写手上。
于是穆芸筝把除了有关李吴一的事一一梳理,简化成精要文字写在他手上。
镇疆王目不转睛地盯着,表情越见凝重。直到穆芸筝写完抬头,才发现王爷除了颈上的伤,眼角嘴角还有乌青,这是和谁干架了?
镇疆王见她盯着自己,皮笑肉不笑道:“不用猜了,我把李澄心给打了。”
穆芸筝:……
虽然圣人是渣夫、渣爹。但怎么突然觉得他也是个可怜人呢?而且看王爷这表情,怕是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多年了吧。
甘露殿内,七八名太医署署官围着中心的圣人,他赭黄的袍子上从领口到下摆,斑斑驳驳皆是血迹。
他们从来不知道耳后指甲盖长短的伤口,竟然能造成这样大量的出血,就现在还没有完全止住,直把太医署众人急得满头虚汗。
流了太多血,李天钺也有点头昏脑涨,他对项禾道:“让太子进来。”李天戟下手太狠了,他得趁自己还清醒的时候把监国重担交给太子。
项禾领命前去传召。
到外头,只见太子着一身紫袍,被东宫从属官围在中间。
今日常朝散了以后他就回了东宫,并不了解当时的情况,听吏部尚书他们添油加醋说了一通,才渐渐明悉。
原来早晨镇疆王参加常朝向圣人辞别,但不知为何,陛下突然兴起,要让胞弟去检验一番皇城禁衙守卫的身手,之后领着文武百官前往皇城卫所。
可能是见禁卫们骁勇无匹,圣人手痒,就拉着镇疆王与他比划。
起先镇疆王还有所保留,但眼见陛下攻势越发迅猛,几番缠斗下来二人扭打在一处。而变故发生之时,文武百官都在卫署衙里观战,若非他们拼死拉开陛下与王爷,怕是要另立天子了。
李瀚跟随项禾入内,看着宫人们手里铜盆乘着血水,心里没由来一阵慌乱。陛下再怎么老当益壮,终究只是凡人,一个人如果流了这么多血,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啊。
虽说他已经是太子了,陛下也只有他一个儿子,即便刘妃能够生下皇子,呱呱落地的婴儿如何与自己抗衡。是以他并不希望陛下宾天,毕竟他还没有强到能够独当一面的地步,阿爷也有很多政治手段没有教给自己。
到了内殿他看向榻前的父亲,见他衣袍染血,两鬓斑白,脸上的皮肤不如年轻时候那般紧致,突然鼻头一酸。
李天钺把他招到近前,摸着他的头,一旁的项禾呈上了皇帝行宝:“传朕口谕,朕养伤期间,命太子监国,诸卿辅佐太子处理朝政,切勿怠慢敷衍。”
项禾领了命,转过身用袖子按了按眼角,王爷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啊。
血总算是止住了,太医丞为陛下包好伤口,提了药箱与宫人们退下。
没有了外人,李天钺道:“瀚儿,提防你的嫡母,她不是个善茬。另外我还有件事要交给你,传信誉安侯,等固北军狼骑营归国,让他联系暗线,除掉一个叫李吴一的小子,这个人,绝对不能留。”
李瀚一一应是,他心疼道:“阿爷,您快躺下休息。”说着站起身解开他染血的外袍,一边解一边抹眼泪。
这副样子落在圣人眼里,心肠也难得柔软了,“男子汉大丈夫,当流血不流泪。”
李瀚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扶着他的背把人放平,“您好生将养,瀚儿等着交还监国职权。”
李天钺笑了笑,终是感觉到一阵晕眩,慢慢睡了过去。
等他呼吸平稳,李瀚握了握手中的皇帝行宝。他行到外殿,将一众内侍唤到近前吩咐道:“陛下养伤期间尔等需得恪尽职守,若敢散漫,夷族!”
登时哗啦啦跪倒一片,“小人谨遵殿下令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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