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芸筝想挣扎,但趴着本就使不出力气,镇疆王又是常年行伍的老将,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自然轻而易举。
到底二人之间隔着一道栅栏,再加上姑娘拼命挣扎,镇疆王无端被她咬了好几口。
见她如此抗拒,镇疆王眉头一皱。转念想这丫头是个医者,应当无比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遂收回了手。
穆芸筝得到自由,顾不得腰臀剧痛,手脚并用的远离他,呸着口水,也没那个功夫纠结王爷的手脏不脏,急道:“王爷,您能打开牢门去看看他的情况吗?”
腹内出血一般是内脏或者食道胃部受损所致,但显然樊擎在牢里好好关着,每天都在混吃等死,没有外因导致内脏破裂,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是中了急性腐蚀毒。
但有一点很奇怪,照理说刚刚镇疆王要为她催吐,明显是怀疑宫人们送来的汤有毒。但汤是她先喝的,若真的有问题,急性毒不可能只危害到樊擎一个。
万幸牢门锁链的环扣虽有稚童小指粗细,但打造的匠人显然只考虑了大理寺狱中关押的犯人多是朝堂要员,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徒手拽锁链,也因此没有用铁水浇筑环扣细缝。
镇疆王抬脚踩住锁链,用衣袍下摆包着手掌拉住另一端使劲。
见他挣地面红耳赤,穆芸筝有些于心不忍,认真思索自己这要求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但若非王爷刚刚捏着自己,她兴许能叫住顾狱长,让他弄点鸡蛋牛乳给樊擎洗胃。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穆芸筝静静看着,听锁链发出咯咯脆响,又转头看隔壁的樊擎。他即便是晕厥了,四肢也在微微抽搐。好在目前只是一窍溢血,足以说明他所中之毒大概率不是草木剧毒。
突然“铮”一声崩断脆响,穆芸筝惊喜的转过脸,发现镇疆王竟然真的拉断了锁链。
弯腰钻出牢门,镇疆王大步跑向樊擎的牢房,入内后将人翻过来板正躺好,掰开他的眼皮查看,“丫头,判断人死没死,是不是看眼珠子?”
穆芸筝愣了愣,但没工夫深究,她点头道:“医学中的确有这个说法,王爷,先不急着查看生命体征,您到外头看看能不能找到清水。”
镇疆王知道她医治病人的手段颇为独特,也没那么多顾虑,连忙跑去了外头。
此时已近戌时,除了夜间值守的狱吏,所有上官都下衙归家了。因为犯人出了事,其他人也都跟着狱长出去搬救兵,只留下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狱吏看管狱中火烛,以防走水。
起先他背对着狱道,听到脚步声回头,被匆匆跑来的镇疆王给吓了一跳,“王,王爷您怎么出来了!”
他们这一代,几乎人人都是听着开国功勋大臣们的故事长大的,能够见到镇疆王都觉得自己三生有幸?是以打从他刚入狱那天起,几个年轻点的狱吏就商量好了,倘若陛下真的要对王爷不利,他们就是豁出这条性命也会护王爷周全。
当然大人物们的生死不是他们能左右的,大家也就是图个新鲜口出妄语,真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估计跑得比谁都快。
但即使做不到赴汤蹈火,也不会昧着良心背后捅刀。
镇疆王四下打量,没看到任何能装水的器具,皱眉道:“你去打些清水过来?”说完觉得不能让人家白跑腿,便从腰间革带上扣了枚带板递给他:“越快越好。”
小狱吏:……
打水的小插曲按下不表,镇疆王拿了水回到牢房。把人扶起来喂水,意识模糊的樊擎也觉喉咙干渴,咕嘟嘟喝了好些。
之后镇疆王用膝盖顶着他的背,扒开嘴就是无情催吐。面对糙汉,都不带手下留情的。
穆芸筝见他这个姿势无比熟悉,突然想起在幽州时,李吴一面对逃跑的自己也是用得这一招,敢情不是他原创的,倒是同出一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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