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了水以后,樊擎无意识地呕吐,先是些消化了一半混着血丝的饭菜,来回捣鼓了两三回后,只能吐一些酸水。
樊擎悠悠转醒,李穆二人这才放下心来。不多时顾元领着医丞们回来了。
镇疆王回到了自己的牢房,与穆芸筝对视了一眼,皆垂下了眼眸,眼神晦涩难明。
翌日。
一大清早,阖宫上下突然流出一条奇怪的言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传得整个太极宫不得安宁。
太子妃穆氏并非真正的宋家女公子。
太子在前朝处理朝政忙得焦头烂额,回到东宫以后还要听燕溪抱怨。见表妹委屈落泪,哭得梨花带雨,李瀚又是心疼又是愤怒。他也算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立刻下令彻查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搞鬼。
谁知抓了一干游手好闲嘴又碎的宫人审问后,竟然查到了皇后头上。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李瀚登时惊骇得面无人色。
他赶紧吩咐备车前往甘露殿,等到了一问,陛下不在殿中,早他一步去了立政殿。他又上车转向立政殿。夏日里骄阳烈烈,来来回回折腾许久,替太子驭车的宫人汗流浃背,可坐在车里的李瀚却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位素未谋面的宋家女公子,昨夜没了?
照理说人不是他打的,是死是活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可到底与她有过一段孽缘,心里说不震惊是假的,但为什么会突然没了呢?
而且陛下下令将监国重任交给自己不是为了养伤吗,何故为了皇后连身体也不顾了。如此一想,皇后简直像极了祸国妖后。
等到了立政殿,殿外阶下跪着几排内侍宫人,一个个垂头丧气,跟被太阳晒蔫了似的。听人禀报鹤驾至,一地宫人才转过身跪拜太子。
但还没等李瀚入内,突然立政殿主殿传来一阵惊呼。紧接着一人光着脚就从大敞的殿门窜出,散着一头长发,一身素白锦衣,本该琼玉仙姿,怡然绝世,但她此刻的状态却与这些形容词完全搭不上边。
她快步奔向门口,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爆裂气息。立政殿两位掌事姑姑冲出殿门,一边哭一边呼喊娘子,紧接着是被人扶着的圣人。
李瀚有些怔愣,甚至忘了行礼。等他反应过来时,皇后几乎冲到眼前。
李天钺头痛欲裂,吼道:“还不拦住娘子!”
跪地宫人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连拖带拽拦住了皇后。
李瀚这才发现她锦衣宽袖之下竟是藏着一星寒光。他莫名感觉到一阵嫌恶,对这位嫡母的好感已然跌落谷底。储君是君,皇后是臣,臣执利器弑君,这是要造反吗?她就不怕死吗?
宋转云要向前走,宫人们拖着她,挣扎至中庭,她的脚掌已然磨破了皮。但她仿若未觉,被人夺了武器以后用手指着李瀚道:“窃贼,窃吾儿储君之位,盗宋家生财之道,陈家一家都是窃贼!”
李天钺怒道:“皇后身染癔症,还不赶紧把她扶回到榻上将养!”
宋转云仍旧不住挣扎:“逼死我阿妹还不够,连她的女儿也不放过,我宋家只有这么一条血脉啊,你们李家怎么尽出些豺狼虎豹,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啊!”
说话间宋转云被宫人们拖到了廊檐下,李天钺忍无可忍道,“宋瑶渊!你现在还有一点做国母的样子吗!”
宋转云声嘶力竭道:“你以为我稀罕?陈芳兮不是喜欢这顶凤冠吗,我让给她就是了。你最好把我给杀了,把我父亲也杀了,让我们一家人在九泉之下团聚,也好过终日在恶鬼身边受尽折磨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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