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流淌,穆芸筝坐在旅舍大堂内一边等消息,一边看往来行人步履匆匆,心想既然前天他们恰巧错过,那今天为什么不能碰巧重逢呢?
丁郎君站在她身后,伸长脖子想要探究姑娘的容貌,但被帷帽遮挡,别说一睹玉容,连根头发丝都看不到。
百无聊赖之际,他不禁想起平头百姓虽无从得知宫中规矩,但看殿下这到处招摇的样子,怕是归宁了好些时候,难不成天家规矩与平民天差地别,地位越尊崇,归宁时限也越久?
正胡思乱想,门外突然闪进来一个跛子,拖着一条残腿直奔穆芸筝而来,嘴里叫嚷道:“姑,姑娘,找到了!”
穆芸筝站起来要跟着他走,丁郎君却阻止道:“姑娘不急,某喊伙计送您过去。”开玩笑,就算掌柜找来的人十足可靠,他们也不能让殿下形单影只的出门啊,这世道人心险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知道他是好意,穆芸筝也没有拒绝,直到分行马车赶来才上了车往目的地驶去。
那混混也不反感主顾那么多心眼,相反有马车坐他十分的享受,还有闲心与驭马的伙计攀谈胡侃。
穆芸筝靠着车厢,听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因此转移了注意力,也并不觉得路途遥远时间难熬。
马车七拐八拐,渐渐偏离了人声鼎沸的闹市,向着城郊方向驶去,又驶上了一条田园小道走了一刻钟,终于抵达目的地。
马车停下,穆芸筝赶紧爬起身,撩开车帘只见伙计拿了车凳,丁郎君则狗腿地伸出胳膊,示意她搭着自己下地。
穆芸筝见他如此殷勤,心里莫名有股负罪感。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虽然不是太子妃,但还是宋家继承人,别说现在是封建社会,即便是后世自由主义社会,下属也会逢迎拍马,这样一想心态就平和多了。
落到地上她扭头打量周遭,发现他们到了一处乡里村落,路修得还算齐整。一眼望去草木繁盛,骄阳烈烈下树影婆娑,虽然屋舍零星,但每家每户都带有大院子,并不贫困破落。更远些的田埂上还有一些务农人停下手中动作,好奇的打量起他们这些外来人。
“你确定是这里?”不能怪穆芸筝多想,李吴一不是拿到假宝玺要上演一出荆轲刺秦的大戏吗,怎么会在这里落脚?难道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计划不切实际,心灰意冷到在此了却残生?
丁郎君也觉得不靠谱,对别人他就没有那么客气了,顿时怒目圆睁朝那跛子吼道:“姑娘问你话呢!”
跛子兄吓了个哆嗦:“小人也是听城中医馆里的坐堂大夫说的,他说三天前的确见到过这么个人,与他的一位友人攀谈了一阵,二人就一齐出门了。”
穆芸筝很会抓重点,“也就是说,他与熟人走了。”
那跛子欢喜道:“对对对,姑娘聪颖。”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们没问更多细节,要不然岂不是会发现自己打探的不够用心。
穆芸筝道:“那你知道大夫的友人姓甚名谁吗?”这处村落虽然户头零散,但相隔不算近,仅凭他们五个人的脚力,挨家挨户的找得找到什么时候?
跛子忙不迭点头道:“知道的知道的,那大夫说他那友人是个可怜人,丈夫参军在外,她一个人拉拔两个孩子长大,平时就靠采点草药拿到城中药铺售卖补贴家用。叫什么来着,哦,蒋家娘子。”
穆芸筝点点头道:“姑且信你一回。”
于是一行人进村,随便找了个年迈的阿婆问路,就打听来了蒋家娘子的住处。
真正抵达目的地,是处普通的农家院舍,主屋坐北朝南,外头用黄土矮墙围出了院落。站在墙外能听到鸡鸭叫唤,看来除了采草药,这位蒋家娘子还养了家禽。
穆芸筝听墙内有人应门,音色有些稚嫩,显然是个孩子,她皱眉,突然开始胡思乱想。那跛子混混的消息百分百准确吗?有没有可能是冲着丰厚报酬,浑水摸鱼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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