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退杂念,穆芸筝继续追问:“既然王爷的爵位乃是先帝所授,那圣人此举岂非忤逆不孝?”
多数国祚绵长的朝代中,开国皇帝的影响力可不是之后继位的皇帝能够比拟的。若圣人为收回兵权,削了胞弟的爵位,不光打自己老子的脸,难道就不怕其他三军主帅感到唇亡齿寒,联合起来揭竿而起?
李吴一听罢点头又摇头:“圣人许是有过这样的打算,但我听宋公说过,如今太极宫中执掌朝政的人是太子,倘若此事在民间掀起轩然大波,迫于形势,圣人估计会不了了之,之后继续在均田政策上下功夫,总之他不会做无用功就是了。”
穆芸筝似懂非懂的点头,她从前以为李吴一只是在战场上厮杀磨炼积攒战功,对朝政时局了解的不深,如今再看倒是自己小瞧他了,看来无论哪个时代的男人,都比较喜欢关注国家大事。
她握紧了李吴一的手:“你别担心,姑姑他们一定能想到办法救王爷的。”既然姜叔说过伍公他们的预测是削爵,那王爷肯定没有性命之虞。而且现在担心也没用,他们才十几个人,能成什么事?即便抵达了长安,怕是还没靠近大理寺狱就会被城防金吾卫给一锅端了。
李吴一回握住她的手,这次却没有正面回答姑娘。
穆芸筝也没有读心术,无从得知他的想法。她抽回手打开了案几上的瓷盒,用细薄光滑的竹片挑了大血藤膏药拿在手里,“你别动,我给你抹药。”
李吴一听话地把脸伸过去,只是二人离得近了,他突然回想起昨晚被大妞打断的事,不由有些心猿意马。
若换做一般的女郎,与男子如此亲近,估计要羞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了。可姑娘神色自若,眼眸澄澈明净,宛若清透琉璃,越发衬托出自己的想法龌龊无耻。
好在穆芸筝以为他是紧张才会眼神飘忽,并未往歪处想。
不一会儿她抹完了药,见李小郎一脸油光,回想起元月时丫鬟们给他抹碳灰的场景,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了。”
李吴一得了自由,忙不迭爬起身:“我去孟智关裴屋里和他们说会儿话。”
穆芸筝怎么可能让他离开自己的视野范围,想也不想脱口道:“我和你一起去。”她怕李吴一身上还藏着阿芙蓉,若是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又偷偷服食怎么办。
李吴一又不傻,自然能察觉出姑娘的反常,他蹲下来握住她的手道:“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了,就绝对不会食言,你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对天起誓。”
“我不信毒誓应验,只想你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穆芸筝前世听说过有关瘾君子的故事不知凡几,这种事可不是嘴上说得那么简单,每年国家大力度宣传禁毒,不还是有人自甘堕落,在尝试、复吸的边缘来回徘徊。
即便是她自己都不能保证沾染毒品以后能不能成功戒掉。所以在这件事上,她绝对不会妥协。
李吴一无奈的看着姑娘,“若我有心总能找到机会,你也不可能时时盯着我,所以这还是得看我自己的意志力对不对?”
穆芸筝闻言,顿时哑口无言,他说的没错,旁人再怎么劝慰也比不过他自己意志坚定。
而且从早上到现在,他一点发作的迹象也没有,也许现在制药的技术还不够成熟,他的瘾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深?
似乎也不是没可能,毕竟大烟正式传入天朝是在几百年后的明朝。这会儿的医学界还普遍把阿芙蓉、底也伽当成镇痛解毒的药物来使用。李吴一刚接触不久,无师自通正确吸食阿芙蓉方法的可能性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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