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天色已经暗下来,荀安看了看路边的客店,咬咬牙,并没有多做停留,继续向着永安方向奔去。
独自一人,在西北荒原上赶夜路,格外地恐怖,远处不时传来的狼嚎,以及那黑暗中莫名出现的,发着亮光的眼睛,都足以吓破行路人的胆子。
荀安的马速渐渐降了下来。连续三天三夜的奔波,再加上此时此刻的心急如焚,让这个健壮的小伙子,有些支撑不住。
一只夜枭,被这深夜的疾马惊起,猛地向荀安撞来。
本已是苦苦支撑的荀安,再也坐不稳,直直地栽下马去。马儿似乎也通了灵性,慢下脚步,停在了荀安身旁。
荀安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怎奈这身子,已然不受控制。越是挣扎,就越是沉得厉害。
荀安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心中默默地念着,“对不起,阿壁。”
秦壁那嘴角带着轻笑的脸,浮现在荀安面前,久久不去,最后,还一脸郑重地叮嘱着,“荀安,有急事,要去找舅舅帮忙。”
此刻的荀安,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后悔自己的鲁莽,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等到刺史将军派来的传令兵,在路边发现昏睡不醒的荀安,已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此时,天已蒙蒙亮起。露水打湿了荀安的衣衫,让他在昏睡中,也不停地瑟瑟发抖。
传令兵甚是为难。
手中的军令,需要火速送往永安,而少将军又在路边昏睡不起,发着热,显然是生了重病。
如若就此将少将军丢在路边不管,想必少将军有性命之忧。
传令兵想了想,还是下了马。跪坐在地上,将荀安的头抬到胸前。手中的水囊,也递到了他的嘴边。
“还好,少将军还能饮水。”传令兵暗暗松了口气。
可能是因为身体的底子不错,也算是在路边休息了两个时辰,又及时被人喂了清水。只是转眼的工夫,荀安便悠悠醒来。
“少将军,您醒啦!”传令兵忧心忡忡地道,“刺史将军派我去永安大营传信,事关六皇子,耽误不得。少将军,您可能一个人坚持住?”
听到传令兵的话,荀安顿时激动起来,紧紧地攥住传令兵的衣襟,“不要管我,我没事!快去永安通知阿壁,是阿古达木来了!”
传令兵一听到阿古达木的名字,也知道是那自达沃戎部,投靠了淖尔羌部的将军,顿时紧张了起来。
“少将军!我这就赶去永安传信!您好好保重。这里往回走一个多时辰,便有客店可以投宿,您可是能撑到那里?”
“不用管我,你快去吧!”荀安焦急地催着传令兵上路。
望着传令兵远去的背影,荀安长长地舒了口气。
“多亏义父思虑周全,我,还是太鲁莽了。”荀安低声自语道。
如今,有传令兵带消息去了,想必永安那边,应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无论阿古达木和乌力吉,有怎样的谋策,也很难伤害到,有永安军保护的阿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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