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家丁正要张口，牡丹便伸出一只手掌来拦住了他，斩钉截铁地说，“不用念了，我是不会同意的。云烟生是我这里的人，死是我这里的鬼，要嫁，也绝不是嫁进赵家。”

“老板娘，不考虑考虑？”文渊手背在身后，身子微微向前，口气依旧轻佻，“前阵子你这店被九爷砸了吧？我这箱子里的宝贝，够你再开十个清吟阁了。”

“不必考虑了。海棠，送客。”牡丹将手帕向门口一挥。但海棠还没有来得及过来，芸书就推开了门，站在楼上高声喊着，“且慢。”

楼下的人寻声向上看去。

“怎么样？病好了？”文渊看了一眼牡丹，不紧不慢地向楼梯口走去。

“云烟，你怎么出来了？”牡丹绷着脸，压着声音对芸书说道。

“赵先生，要我嫁进赵家，也可以。我有三个条件，先生若是能答应，我绝无二话。”芸书说道。

“姑娘请讲，我洗耳恭听。”文渊故意微微鞠了一个躬。

“第一，我没有嫁妆。”

“不要紧。我赵家——”文渊轻笑了一声，“不缺钱。”

“第二，我要进你赵家，就得坐着轿子从正门进，我不走别院、偏门。过去之后，先生若还想养个二房纳个小妾，我绝不阻拦。但我还是赵家的大少奶奶，这家里依旧有我说话的份。”

“不得不说，姑娘真精明。请姑娘放一百个心。下一个条件呢？”

“举行婚礼少不了参拜天地三跪九叩，我要跪，就得跪你赵家的祖先，赵家的父母。先生明白我意思吧？”

文渊还未说话，旁边一个家丁凑上来，面露难色地和文渊说了几句话。文渊用一个眼神制止了他，随即抬头对芸书说，“好！这三个条件，我赵文渊答应姑娘，决不食言。现在，是不是要劳烦姑娘，梳妆打扮一下？时辰一到，便上花轿。”

“你知道的，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你放心。”他微笑地看着芸书，背对着身后的大门喊了一声，“把东西抬上来。”

几个家丁又抬上一个箱子进来。

“我给姑娘准备的，是西式的婚纱。不知姑娘，会不会喜欢。”

“反正我也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也不需要。”

文渊似乎体会到了她话里的锋芒，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几个家丁帮着把箱子抬上楼，等芸书和牡丹进了屋，文渊便出门来，对门外的一群家丁厉声说道，“云烟姑娘从清吟阁里出来的这件事，谁要是让老爷太太听见一点儿风声，我跟他没完。”

说完，他便飞快地从人群中穿过，往街上走去。其中一个叫阿来的家丁跟在他边上，小心翼翼地问道，“少爷这是要往哪里去？”

“回家，看看老爷太太在不在。你在这里候着，有情况随时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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