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明了就是难啃的骨头都扔给赵承郎,尹小葱暗自在心中替赵承郎鸣不平,心想得找个机会,好好治治这位府尹,省得他老是仗着品级高,处处欺负赵承郎。
赵承郎临走前,还让尹小葱不要担心,好好养身体,说他能处理好。苏弄人怎能不担心,便让喜鹊带着梨儿暗中去城门盯着,若是情况不妙,她也好提前行动。
左等右等不见人回来,尹小葱担心他们是不是被抓了,就让小厮赶过去。小厮赶回来说未见着喜鹊和梨儿,但见着了赵承郎。赵承郞身边人手不够,临时调她们去查点线索。
喜鹊不喜欢玩这种冲锋陷阵的游戏,梨儿特别喜欢,而且很热衷,所以每次官府有案子,只要开庭,梨儿都会跑过去观看。
“没事就好——”
一个人无所事事,尹小葱便让小厮将笔墨纸砚拿过来,说要画几件新衣。尹小葱和绸缎庄的马庄主合伙开的轻衣堂生意火爆,款式新颖,单薄多样,穿上华贵而不厚重,在有钱的妇人中间很受欢迎。也不能只赚有钱人的钱,得让寻常百姓也穿得起才行。算盘拨了大半天,她决定再去找马庄主谈谈,开一家丁衣馆,以棉麻布料为主,轻衣堂那边的绸缎尾料可用来装饰,如此可以大幅度地节省布料,也不失特色。
差不多黄昏了,喜鹊和梨儿才赶了回来。
刚进门,喜鹊便狂喝了两杯茶水,随后才拍着心口心有余悸道:
“太吓人了---还以为回不来了呢---“
“怎么回事?”
尹小葱问完,倒了杯茶水,递给相当淡定的梨儿。
梨儿接过茶杯,说:
“还不是供奉军,打着供奉皇帝的旗号,到处征用苦力,逼得百姓暴动---还连累了赵大人---百姓不相信赵大人---还朝他扔石子呢---”
“什么!伤着了没有?”
尹小葱的心唰地提到嗓子眼。
“就差一点。”喜鹊说,“还好谢有成挡了上去---”
如此说,还是有人受伤了,只是不是赵承郎。说起那个仵作谢有成,倒是极有血性,一路跟着赵承郎从凉城赶到青州府,每每忙到半夜,不眠不休的时候也是有的,却从未有怨言。
——
说起来这件事,起因还是供奉军贪得无厌。从其它郡府出发的时候,马车就已经超负荷了。隔三差五就有马因为过劳而死,马车陷在半路,供奉军就把当地村里的男丁捉来当苦力,稍有不顺就打骂。一路走到青州府城门口,有百姓因为身体虚弱使不上劲,监督的供奉军以为他偷懒,给了两鞭子,直接给打死了。供奉军还说什么为皇帝而死,是死者祖上积德,也不说找个地方好好埋了,竟吩咐人直接扔路边,等野狗来食用。死者的乡人忍无可忍,随便捡起点像样的东西便扑向供奉军。
双方打得头破血流,要不是城门口的官差及时跑过去制止,只怕又得死人了。谢有成怀疑死者真正的死因不是外伤,申请解剖,赵承郎同意了,百姓却不同意,还破口大骂,大概就是说他们黑心,连个全尸都不给人家留。好在最后,还是听从劝告,同意了。
“吓死人了---那人肚子里有肉瘤,有这么大呢---谢有成说,他以前见过这样的---”喜鹊边说,边低头狂擦胳膊,安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那些供奉军确实可恶。”梨儿咬牙切齿说,“大人应该把他们抓起来,一一斩首示众才是。”
只可惜,赵承郎心有余而力不足,府尹和右推官都认为,必须尽快放供奉军离去,若是耽搁了,皇帝陛下要怪罪的。赵承郎争取了大半天,府尹才同意放走那些被抓起来的百姓,从城里挑选强壮的马匹代替。
“好了,去准备晚饭吧。记住了,大人回来后,此事切莫再提。”
想必赵承郎已经够郁闷的了,她可不希望任何人在他面前议论,伤口上撒盐。
该死的供奉军,皇帝都换了三代了,还这么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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