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端坐在月色下,像玉,如象牙,孟燕昭瞧去只觉得他通身仿佛有细细的荧光,待瞧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时,孟燕昭指尖微颤着打开那玉瓶,有浓烈的药香萦绕在她的周身。
这药她认得,药性极烈药效却极好,用在伤口上会有宛若火炼般痛楚,可待伤好却会宛若新生。
她将药轻轻倒在那伤口上,一颗心悬了又悬,这伤从肩部延伸足有十公分长,是毫不留情的一击。
许久她开口问道,“你武功不俗,何人能将你伤成这样?”
魏无忌感受到孟燕昭轻柔的柔夷在他的身后翩飞,眉眼染上了笑意,“阳明先生的死士,都是些狠角色。”
躲在窗外的归何正和卜元大眼瞪小眼,俩人本是商量着去哪切磋切磋,归何听闻这话不禁扯了扯嘴角,那死士虽然毒辣可在主子手下还不够看的,他本好奇主子为何突然放松给那死士有了可乘之机,现在他可是明白了。
卜元一张脸在月色下宛若修罗面,正死死的盯着归何。
归何本就生了一张娃娃脸,此时被卜元盯的发毛,嘴角一瘪,“你这是做什么?”
“你得知道,若不是主子对你家主子并无敌意,我早就收下你的头了。”卜元阴森森的开口,腕间一缕银丝隐隐发光。
归何闻言打了个冷颤,上次在护城河边他就见识到了这人的厉害,他本自诩武艺高强在燕国都可称作是数一数二的暗卫,谁成想在这人手上竟吃力不讨好,若真论起来,他可不一定打得过这人,鬼知道那齐光君从哪找的这般凌厉的护卫。
“嘿嘿,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提这些做什么。”归何笑嘻嘻的拍了拍脑袋,转移了话题。
卜元冷着脸不说话,谁和他是一家人,摄政王对主子有心思可不代表主子也对他有心思。
这俩人在这边聒噪的绊着嘴,天下一阁内倒是一片寂静。
许久孟燕昭说道,“他是个厉害的。”
魏长忌挑了挑眉,“野心也不小,这般对我出手已不是第一次。”
孟燕昭握着绷带将手绕到魏长忌胸前,又从另一端将绷带绕了回来,在魏长忌背上轻柔的打了个结。
魏长忌感受到孟燕昭的动作,身子一僵嘴角却勾了笑,“你与他接触也要当心。”
孟燕昭还未说话便见那人站起身来,将衣袍都仔细的系好,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枚上好的镇山玉塞到孟燕昭手里,那玉吊着墨黑的穗,细微处刻着小字“怀离”,他笑着开口,“这是我的贴身玉佩,见此玉如见我,你且好生收好。”
那玉在孟燕昭的手心中微微发热,那暖流仿佛顺着她的掌心爬升进她的脉络钻进她的胸腔。
魏长忌施了一礼,“今日多谢齐光君相助。”说罢转身出了窗。
窗外有鸟雀翩跹,孟燕昭握着那玉坐了很久,她将那玉揣进怀中,这本该不属于她的东西,她却觉得,能留在这里就好,能暖她一瞬一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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