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能够说出这番话,已经算是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惨白的灯光散落在他身上,而他微微低着头,面目并没有被那灯光照亮,反而隐在一片灰色之间,棕色的眼睛平静的盯着白爻苍白的脸,看不出其中意味。
他作为虫族的统帅,按理说,绝不该因一己私欲,使整个虫族部队打一次没有意义的仗、做出无谓的牺牲。
而即使是他现在强制的带走白爻,白爻也绝对已经没有了反抗他的力气。
因此,他说出的这话究竟出于怎样的目的,几乎和此前为何会被白爻杀死一般让人难以捉摸。
白爻很明显已经迟缓的听进去了丹尼尔的话,微微停顿片刻。
她毫无血色的嘴唇不再颤抖,随即很轻的抿了起来,像是暂时不打算再说什么了。
而与此同时,她的手指尖已经可以开始活动,于是整个人都开始努力挣扎,拼命想要重新找回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她偏着脑袋,使出浑身解数去使自己的手腕也能活动起来!
但实际上,她的手腕只微微的转了肉眼几乎看不出的微微一点幅度。
这种感觉,好像鬼压床一般。
但她显然没有放弃的意思,依旧在努力的移动自己的身体。
那挣扎的模样,好像一只想要从蛋壳中挣脱出来的虚弱雏鸟,值得钦佩,模样却显得有些可笑。
丹尼尔定定的看着她挣扎,无声的叹了口气。
随后却是笑了。
他嘴角勾起的弧度显得很是从容,和白爻无力的状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眼睛微微眯起,语气不紧不慢:“我的珍妮特......你现在的模样真可怜呢。”
......显示屏上,属于战火的影像还在继续。
那影像的荧光将这两个人的身影笼罩在一起,有种诡异的和谐感。
丹尼尔不再看着白爻挣扎,也没有制止她的意思,像是在好整以暇的等她慢慢恢复过来。
他一只手托着白爻的后脑勺,让她能在他的怀里呆的舒服一点,另一只手则撑在高椅的扶手上,支着自己的脑袋,侧头重新去看那显示屏中的画面。
此时此刻,联邦的机甲正在一台接一台的坠落下来,败势已经很明显。
虫子们的身影交错,而属于虫子甲壳的色泽已经慢慢侵占了战场上空,将剩余机甲的颜色稀释开来。
有一些士兵选择在机甲即将损毁之际借助逃生舱逃生,但初段机甲的逃生舱往往经受不住虫子们的围攻,尚不及落至地面,便已经损毁在了锋利的虫足之下。
而那些根本来不及逃离的机甲师只能绝望的呆在残损的机甲之中,任由那残骸拖曳出长长的尾烟,随后随后重重的砸在地面上,炸开绚烂的火花。
......作为一手促成这一切的人,丹尼尔的神色显得很是平静。
没有属于胜利的喜悦,也没有丝毫得意的意味。
面色毫无波澜,像是一尊蜡像,没有丝毫活人般的生气。
这种时候,反倒能够让人真的意识到——他并不是一个“人”。
如果和此前他的微笑又或是得意作对比的话,此时的他,反倒还不如之前看着白爻的虚弱姿态时那般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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