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筵席,都都有女伎相陪,行酒令的令官也常由女伎担任。
若官夫人与女伎同席而坐,就是有失身份了。所以,平日男女是不同席的,说白了,就是各玩各的。
今日,除了尤刺史的妻子儿孙,就是下属及其亲眷,又是招待以公主为主宾的宴会,故而不分男女齐聚一堂。
未开席,先上了精美茶点,贵妃红、满天星琳琅满目,总之,凡是京都有的,这里全都有。
尤刺史叫出家中的子孙一一见礼,嫡子四个,庶子三个,大的快四十了,小的不到十岁,还有两个未嫁的庶女三个,最后出来一个少年,吓了沈梦昔一跳,居然是严季康严十二,严夫人笑着介绍说,“十二是妾娘家子侄,近日才到汴州。十二,还不快快与公主见礼!想来你就算是住在神都,也是见不到公主大驾的!”
严十二脸色微红,依言见礼。清风却是识得他,在沈梦昔身后轻轻咦了一声。
侍者抬上两尊投壶,壶高一尺二寸,壶腹五寸,壶颈七寸,壶口直径二寸半,两边各有相同直径的壶耳。两尊投壶,一个是金质的,上面镶嵌着各色宝石,煜煜闪光,放在了沈梦昔席前两米远,另一个是黑陶的,绘着红色图腾,古朴雅致,放在了尤刺史席前。
这是要投壶了。
投壶,是由古代射礼演变而来,是君子六艺之一,是儒士间的高雅活动,像这种官员家宴自然是不能少去的环节。
不知何时,院中鼓乐均停。尤刺史手捧竹矢,到沈梦昔面前,躬身说了些枉矢哨壶的客气话,请沈梦昔投壶。
沈梦昔自然不用和他客气什么三请三让,伸手接过四支无簇竹矢。这竹矢,长约二十公分,一头圆窄,一头扁宽,上面绘着羽毛图案,还有淡淡的香气,拿在手中,只觉光滑趁手。
司射一个手势,乐师奏起鹿鸣,沈梦昔在自己席位前,坐正身体,拈起一支竹矢,踩着乐曲的节奏点,果断一投,竹矢落入壶中,露出尾部,想来壶中是放了米做填充。
司射高喊:“中!有初!”众人叫好。
尤刺史也随之投入一支,众人又叫好。
就这样,宾主两人,你来我往,连中,贯耳,有终,都是四箭全中,皆大欢喜,气氛被逐渐点燃,沈梦昔与尤刺史也笑着举樽共饮,筵席正式开始。
佳肴美酒,流水价端上来,山珍海味,河鲜瓜果,自不必说。
侍宴的婢女穿着胡服,个个俏丽机灵,她们熟识礼节,侍候周到,想必,刺史府是特意训练过的,也说明,他们常常举办宴会。
胤儿也从侧厅过来,与尤刺史行礼,并做了投壶,这是他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次参加宴会,最初有些拘谨,但很快就放松下来,三矢全中。小小少年,稚嫩中带着稳重,礼仪周全,镇定自若,让沈梦昔深感欣慰。
尤刺史对胤儿更是大加赞赏,毫不吝啬溢美之词,直说得天上有地上无,并且还非常巧妙地避开薛家和李家,只提武家的优良基因。沈梦昔看着胤儿与她肖似的面孔,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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