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山,不是山。因为晋州临汾地处盆地,是没有山的,有的只是听着名字就能闻到酒香的汾酒!
离开了见南山,温秋雨便有些茫然了,东篱云雀一天前给他说明了一切。但此刻他却不知从哪开始,就像一大块肉丢给了一只流浪狗,虽然饿极了,但它却不知从哪下口。而温秋雨就像那条狗一样。
此刻的他现在临汾官道,看着人来人往,一时间孤独感袭遍全身,他不是个懦弱的人,但此刻他没有方向的走着。
“驾,闪开,快闪开”
拥挤的街道突然一阵骚乱,循声望去,一匹头戴红花的黑马挂着极名贵的马鞍疾驰而来,人们压着心中的不满愤怒与好奇纷纷躲避,都来不及去看一眼马上之人。
哒,哒,哒
马蹄声所到之处人们都整齐的让开了五尺宽的路。马影还未消失就听见有几人在那叫嚷
“赶着去投胎啊”
“疯子,有匹好马了不起啊”
“他差点踩到我了,吓死我了”
那马上男子丝毫没有怜惜胯下的好马,一鞭一鞭不要力气似的抽打在马屁股上,一张不算英俊的脸上有着被初秋太阳爱恋好几日的痕迹,也有从很遥远地方带来的沧桑,唯一让女人沉迷的一双眼中此刻也尽是焦急之色。
马儿疼的直咧嘴,这样的痛苦它已经忍受六天了。虽然每次歇息的时候主人都会用最好的饲料来喂饱它的肚子,但是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街道上人越来越少了,这说明已经离开了闹市,也说明他离目的地更近了。
青衫,负剑。
马上的男子远远的看到,他停下了抽鞭子的手,揉了揉眼睛,再看去。突然在眼中似有一点光亮后,他笑了。不过很快他有双眉紧皱,他再次狠狠的鞭打着马儿,马儿再次痛苦的长嘶了一声,加快了那已然滚烫的马掌。
吁
勒马,下马。
男子停在温秋雨面前,连口气还没来得及喘便开口道
“姐夫,你怎么在这,我姐了”
听到“姐夫”温秋雨整个人像被雷击了一下,注视着眼前的男子。
“封封,你怎么来这了”
来人正是顾清清唯一的弟弟——顾封封
在温秋雨的记忆里,顾封封应该在千里之外的凤翔,而且这个点应该是在陪着顾尘,他的父亲,自己的岳父在天香楼用午膳,或者在行当里看生意。
总之他绝不应该出现在这,出现在去往隐丘的路上。
顾封封哭了,那双唯一提升他颜值的眼睛此刻正挤在一起,流出了两行泪水。
他颤抖着。嘴,脸,手,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温秋雨知道出事了,绝对是顾家出事了。
“顾家没了,爹死了,楚楚下落不明,只有我逃出来了”
他用着最大的力气说道
“对不起”
温秋雨双眼无神,呢喃道。
这不知这句对不起是给谁说的,顾清清还是顾家。
温秋雨与顾封封来到一家酒馆,在告诉顾封封他姐的情况后,两人一路不再有任何言语。
温秋雨不问也知道是至圣宫下的手,顾封封也知道温秋雨一定尽力了。
这种时候不说话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们都需要安静。
温秋雨需要安静来思考接下来怎么做,顾封封需要安静来安抚下自己的心,把所有的悲伤化作力量。
几杯酒下肚,温秋雨终于理好了思绪。
“明日一早,我们赶回凤翔”
顾封封说“回去?回去干什么?”
温秋雨放下酒杯,说道“我要回顾家拿样东西,这样东西很重要,只有它才能让你姐姐死而复生”温秋雨说的这样东西自然就是芳华草。
天下间七棵芳华草其中有四颗温秋雨是知道的,不过有些事对于其他人来说,知道的越少越好,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弟弟,所以温秋雨没有对顾封封说事情的真相。
看着温秋雨胸有成竹的样子,顾封封又说“那然后了?”
“然后?”
温秋雨也不知道然后怎么办,因为东篱云雀说的事太过庞大,在者他现在只想让清清复活。
“然后,然后先救治你姐姐”
顾封封眼中绝决之色乍现,咬牙切齿道“等我姐姐伤愈,我们一起杀上至圣宫为顾家八十三口亡魂报仇”
温秋雨拍了拍顾封封的肩膀,看着这个不到二十的少年,不由的一阵心疼。
睡觉是夜的消耗品,尤其是一路奔波,累坏了的人。吃完晚饭,顾封封早就睡了,他实在太累了。
而温秋雨却睡不着,他听着顾封封的鼾声一点一点的把夜拉深,看着四周一片漆黑,他仿佛看到清清回眸的嫣然一笑。
夜愈来愈深了,那鼾声此时不仅在拉着夜深,也在敲打着温秋雨的眼皮,高一声,低一声。
就在这半梦半醒中,温秋雨好像有听见清清在他耳畔喃喃“秋雨,快睡吧,快睡吧”
他想要抱住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被谁压着,不管用多大的力气都挣脱不开。
就这样,温秋雨的意识渐渐模糊了,再也听不见任何关于清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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