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节 三(2 / 2)崔丙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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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做什么?”楚正把酒杯重重放下。

“与楚兄大体一样。”不慌不忙,文白拿过杯子接着倒酒。

“我只愿国泰民安。”

“我只愿天下太平。”

“干戈一起,死伤何止万千。”楚正的眉头一皱,刚好配得冰霜般的眼神。

“不破不立。”文白笑着,像一池微微荡漾又让人望不见底的春水。

“无辜之人就该战死异乡吗?”

知道楚正因凤娘之死心有不甘,见他神情激动,文白敛起笑意,缓缓说道,“你我何尝不是无辜之人?死生休浮皆有命定,能多做些有用的事,不好吗?”

“我以为你不信命。”

“若不信命也是命呢?”

楚正的气息微微带颤,想必是压着火气,“你迟早要把末儿教坏的。”

“可不是,不然为何找到楚兄呢?”

不知是气得过头还是没法跟文白生气,楚正笑了出来。

“明日起,在下便是六品的起居郎了,还望楚大人多多关照。”文白突然来了一句。

桑晚躺在竹园里自酌自饮,他从来不管他人的闲事。

园子是文白出资购下,但整套布局风格都是按桑晚的意思修建的。文白原话是“俗人不想劳神”,于是便一次都没来看过,一点儿都没干预,没有半点平时掌控全局的样子,任着桑晚大马金刀的左拆右建。

桑晚本以为是文白真的懒得费心了,直至几近完工时文白又飘来,不轻不重地说了句“不知你这格调末儿是否喜欢,也罢,不过是拆了重建”就挥挥手走了,留下愤怒的桑晚独自愤怒。

“美哥哥!哥哥让我来看着你。”

“为何?”

“他怕你喝得太多了。”文末拿起酒杯闻了闻,打了几个喷嚏,“你说他们都谈什么啊,还不让我听。”

“俗事。”

末儿想了想,“什么算是俗事?”

“我不在乎的。”动身侧卧,桑晚又喝了几杯。

文末头一歪,“那美哥哥在乎什么?”

“春花可好,秋月可明,甘山可红。”

“甘山为什么会红?”

“槭树。”

“哦。甘山在晋国,对吧?”

“胸有四海,况一山乎?”

“是你说的甘山,又不是我。”文末眨眨眼,见桑晚拿杯的手尴尬的停着,赶紧往他身后躲了躲,“本来就是。”

扶额喟叹,桑晚算是又明白了个道理,有时候小孩比大人更难糊弄。他也在仔细反省了反省,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才得遇这样几位难缠人物。

“不许讲给别人。”

“嗯,知道了。”文末用力点点头,“美哥哥,我能一直住这儿吗?”

“喜欢?”

“嗯,喜欢。”文末像个小石墩一样缩在了桑晚身旁。

满园玉叶飒飒舞,清风竹气两相宜。

“问子素。”桑晚伸伸筋骨,伸手拿酒喝才发现酒没了,“拿酒。”

“你多说两句话,我就帮你拿。”文末双手撑脸,歪着头。

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桑晚利落的起身拿酒。

门外半院的菊花已有几株含苞待放,秋风冷冷掠过,摇摇生姿。

楚正板着脸在想什么。文白一口一口喝着凉透了的酒。

“君君臣臣。”楚正停了半晌才冒出来一句。

“这是自然。陛下的意思,是让你我精诚合作,恪尽职守。”

“此话何意?”

“陛下圣明,但要对付的也非凡俗人物,想要做到滴水不漏不是简单的事。”

楚正眼神直戳文白,“陛下是怕我经不住威逼利诱?”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可是这相差的毫厘总是不易察觉的。”

“我明白了。”望向窗外,楚正暗暗地舒了口气,手持着空杯,他没有接着说下去。

看着他一言不发,文白也不急不躁,一杯一杯地给文白倒酒,自己一口一口地品茶。

“还有何事,子素特意此时前来不会只想跟我说扫兴的事吧?”

没想到楚正的话题转的如此生猛,文白也不慌乱,张口就来,“此时前来,确属偶然并非特意。今日该是恭贺楚兄官运亨通,前些日子又乔迁新居。”

“子素,是要我猜吗?”楚正话调冷淡,想必方才之事他定然是心有疑虑。

“哪里话,怎敢让楚兄费心。我真心恭贺楚兄乔迁之喜,顺道儿跟楚兄商量一事。”

“有多顺道?”

“末儿的事。”

“末儿怎么了?”

提到末儿,不仅是楚正脸色好了许多,连文白举止间也洒脱了几分。

“楚兄与末儿的……。”

楚正点点头,“所以子素是舍不得末儿了?”

“那倒不是。末儿住在桑园,倒也离楚兄不远,往来也算方便。只是,有些事就算有我帮衬着,也该她自己慢慢学习。这样让她有自己的居所,也是件好事吧。”

“子素向来考虑周全,想必是没错了。”

“既然如此末儿便住在这儿了,若她再有些什么鬼主意,就全凭她自己好恶了。楚兄还有什么想问?”

楚正没想到自己刚才只是犹疑一下也被察觉到了,“小事。”

“既然是小事,楚兄但说无妨。”文白摆弄着茶杯等着楚正问。

楚正良久未言,只是有些出神的看着文白,不知是没想好问些什么,还是不想问了。

文白放下茶杯,迎着楚正的目光,“怎么?楚兄不敢问还是问不出口?”

“我只是好奇,明明你年长于我,为何称我楚兄?”

不管是何种身份文白必然是年长于楚正的,但从文白见到楚正第一眼起,就一直称他为楚兄。

楚正也不过是好奇,信口问出,万没想到文白没能像方才一般对答如流。

“怎么?子素有难言之隐?”

“没有。”文白还是一脸笑意,“我只是没想到楚兄会问此事。”

“子素,如何解释?”

“楚兄容貌极像我一位旧友,故而有此称呼。”

“原来如此。”楚正见文白若有所思,便知不宜再问,顺势而下,不再多嘴。他心中有些不明缘由的不安,却不是因朝局纷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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