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王黎明奇袭太子仪仗,只一个冲锋便将玄甲营东宫护卫切成两段。
高耕武心胆俱裂,也不想想自己的兵力是对方的五倍,被颖王撞了个照面,当场吓得抱头鼠窜。
主子一跑,军心大乱。面对混战着的和自己同样制式装具的人,他们几乎分不清哪个是敌哪个是友,直到刀子砍到眼前方才狼狈躲闪。
东宫护卫的首领半晌方才稳住心神,他身负护佑太子之责,逃必然是一死,战则生死参半,这人也是死尸堆里爬出来的,主意拿定了,立即回马集结队伍,利用人数优势塞住四乘大道,拼死阻挡颖王的兵锋,只放五名近卫护佑太子回城。
十名精锐保护颖王,想要借对方的混乱冲出敌阵追赶太子,但此遭再无初偷袭时那般顺畅,东宫护卫显然豁出了性命,也不管敌友,只要是冲着永安门方向来的,抡家伙就是一刀。
颖王府兵虽然勇武,但毕竟人数有限,面前几百号人就站着不动,想要杀出人墙,没半刻时间也办不到。
眼见太子越逃越远,颖王大急,传令精锐列梭形阵,把颖王包在核心,看准东宫护卫阵列左端防御薄弱之处冲了过去。
折了五员精勇后,颖王纵马冲出人墙,直追太子。东宫护卫再次合拢,将颖王府兵截断,只放得三骑过去。
太子只顾逃命,一行六骑朝永安门狂奔,也不管道上百姓的死活,只管撞开了事。颖王马快,渐渐追上,太子叫四名近卫回马截击。四近卫被二府兵抵住,颖王独身继续追赶太子。
太子回头看到颖王仍在追赶自己,连声喝令剩余的两名近卫回马截击。
两个东宫近卫不敢大意,只翻回一骑,最后一人任太子如何喝斥,就是死护不舍。
看到东宫护卫挺枪骤马向自己冲来,颖王眉头都未皱一下。枪尖将至胸口,他双脚扣蹬,身子往鞍侧一闪,同时右手马刀霹雳般划向护卫。
卵石相击,锋锐的刀刃借二马错蹬之速,齐刷刷地将东宫护卫的右臂卸了下来。护卫惨叫一声,翻身栽倒马下。颖王头也不回,正身振缰,继续向前追赶。
最后一名东宫护卫不断翻身射箭,颖王或格或闪,抽个空当,他插起马刀,自马壶中拎出一架劲弩。
颖王擅长引弓,右手攀弓左手搭弦,百步内可穿钱眼灭烛头,但今日左肩伤势未愈,抬也抬不起来,哪里拽得动弓弦,只得换了三发的连弩。
连弩毕竟不常用,又给在力大巧少的右手上,飞驰的骏马颠簸起伏,背后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头两弩都擦着近卫衣襟射偏。颖王闪身躲过一箭,深深吸了一口气,屏气凝神,端着弩机瞄至准确,将最后一弩射入近卫的背心。
前路再无阻隔,颖王马快,渐渐赶上太子,口中大喝:“高耕武,还我儿命来!”抽马刀劈向太子后背。
太子大叫:“高荃没死,何苦杀我!”
他也是被追得急了,伸手抽出没开刃的仪剑,也不管准是不准,撒手向身后掷去,赶巧崩上下劈的马刀,背上逃过一劫。他此时一心逃命,哪里还管什么太子威仪,身上的零碎只要能摘下来的,统统朝后边招呼。
颖王挡开几件“暗器”,背伤大痛,一个没留神,一件硬货正砸在鼻梁骨上。只觉眼前发黑,脑中像有个钻子在凿,鼻腔火辣辣的,两行鼻血伴着眼泪刷地淌了下来。
追风青云兽感知主人受伤,疾奔中急停驻步。
颖王伸手摸向鼻梁,触手是一条大裂口,粘腻腻糊满鲜血。他甩甩头略微缓神,待目能视物后擦净眼鼻,见怀中落着一块沾血翠玉,看来太子便是用这暗器赡自己。
前方高耕武已经跑远,自己的马刀也丢在身后路上,时间紧迫,颖王双腿一夹青云兽,示意自己无事,神骏这才奋蹄续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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