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西北边境,越州涿亭郡。
三伏酷暑,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烈阳炙烤下,城中街道上的人少得可怜,临街的铺面也因着没有客人光顾,大多都已关上。
从街头走到街尾,只见有一家是开着门的。
铺面古朴,抬头就能看到匾额上写就杏林堂三个大字。
堂内,穿着一身青色长衫的青年正翻看手里的医书,间或停下翻看的动作,解答身旁正初学医术的师弟的疑问。
药柜前两个正在整理药材的药童正准备把验看好的当归放入柜中,陡然听见堂前连一丝风也无的街道上,由远而近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药堂里的四个人齐齐扭头抬眸看过去,就见马上一道烈红如火的身影,裹挟着风驰电掣的气势奔至药堂门口。
再一个闪神间,人已经跨过门槛,“温大夫!”
烈日炎炎下一路快马加鞭,卫昀脸上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胡乱用衣袖擦了擦,又赶忙道:“事情紧急,有劳温大夫随我出趟诊。”
旁边手脚麻利的药童在认出来人后,利落背起药箱。
卫昀一眼扫到,果断伸手把药箱夺过来提在手上,另一只手拉住温大夫的胳膊匆匆往外走,偏头道了声:“得罪。”
站在马匹旁,温久章还没反应过来,腰侧便有一股力道把他托起,一个眨眼,他人已经坐到了马背上,吓得他下意识握住了马鞍。
接着身后又是一股风,一只手从他身后伸过来,准确地攥住缰绳。
温久章后背整个僵住,“这成何”
一记响鞭,“驾!”
身下的黑马猛地扬起跑起来,风灌进嘴里,温久章默默闭上嘴巴。
杏林堂内。
眼睁睁看着自家大师兄被一个女人火速掳走的师弟陈久安伸手抬了抬差点被吓掉的下巴,“来之前,我爹涿亭郡的女人都性子猛如虎,千叮咛万嘱咐别去招惹,我原先还不信,现在信了。”
“不过,话刚刚那女子,是谁呀?”
“陈公子,”被抢了药箱的药童青竹闻言给他科普,“那是我们涿亭郡郡守大人家的大姐,卫大姐虽然性子火爆了些,但人很好的,我们涿亭郡的人都很喜欢她的。”
陈久安朝青竹脸上看过去,就见药童在到刚刚那位卫大姐时,一脸的敬仰佩服毫不作伪,不免也被勾起了些许兴趣。
“哦,怎么个好法?”
“那可就三三夜也不完了,陈公子也知道,我们这涿亭郡靠近西北边境,水土也不好,早几年前可以称得上盗匪横校”
陈久安皱了皱眉,“可我从京都一路走来,也没遇上一个拦路抢劫的呀。”
青竹顿时笑了,“这就是卫大姐的功劳啊,自从她把涿亭郡周边的匪徒一个个都给打怕了,还有哪家匪徒敢在涿亭郡的范围内撒野。”
“还有我们城里一些仗着家里有权有钱肆意欺压百姓的纨绔子,只要被我们卫大姐碰上,全都改邪归正了。”
“哦,怎么改邪归正的?”
“自然还是打。见一次打一次,卫大姐了,打着打着就老实了。”
陈久安抽了抽嘴角。
这涿亭郡,感情是上行下效?
青笋整理完药柜靠在柜台边歇息,看了眼重新变得空荡荡的长街,皱了下眉毛,“卫大姐这么急匆匆把咱们温大夫请走,不会是那位卫二姐又出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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