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17(1 / 2)醉兰觅风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邵淑嚣张道:“这宫里哪里轮得到丧家之犬在此乱吠,起开!”

护城军军士得令,一脚猛踹,静如死死抱住军士的脚,周围人乐得看热闹。架住琳琅左右的军士,再抬一脚踹了静如一个窝心,静如当场痛得口吐鲜血。

琳琅心疼得飙泪。“住!静如年老,又无过!拿她撒气有什么意思?既然是冲着本宫来的,那就把蓬莱殿其他人都给放了!有本事耍阴招,没本事堂堂正正跟本宫对簿么?既然牵扯到皇上,就不仅仅是后宫一个小小的宫闱局可以查办的,涉案人等一概让大理寺查问,本宫涉及,淑妃又岂能独善其善!”

“妖妇!你想把本宫拖下水,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这一招逼得邵淑急火上头,冲上前一巴掌甩过去,却被琳琅敏捷地一掐住她的腕。

琳琅甩开她的,让邵淑始料未及,琳琅自小粗使惯了,看上去瘦小,必要时还有分气力。“淑妃自重,莫非心虚得很!”

邵淑趔趄退后一步,呼喝道:“胡言乱语!卫将军,此等妖妇淫秽后宫,贿赂官员,还不速速拿下!”

两边军士架住琳琅的双臂,卫良上前说道:“贤妃娘娘,证据确凿,末将得罪了!”

邵淑长舒一口气,自以为尘埃落定,关押入慎刑司,随便一项罪名就够琳琅剥皮削骨,谁晓得人还没有走两步,却闻掷地之声响起:“慢着!”

循声望去,张希贤掌着拂尘,堂皇站在宫门正央,邵淑充血上脑,眼见就要把琳琅拿下处置,却跑出个站不稳队伍的张希贤,她没好脸色道:“大监怎么来了?本宫正在处理后宫事务,大监请回。”

张希贤清脆道:“请问淑妃娘娘是以何种职衔来处置贤妃娘娘?恕老奴不才,您二位可是平起平坐呐。”

邵淑一时被张希贤塞了口,呛声道:“贤妃之罪,人赃俱获,本宫是为后宫正本清源,以慰皇上之忧心。”

殿外传来讶然之声,众人回首望去,目光所及之处,一身五爪金龙腾云金边朝服在晨光烘托之下,犹如神人下凡,不可亵渎。尉迟珩肤白凝脂,高颀俊朗的站在光影下,所有人都注目而视,的确是当今皇上无疑!他神采奕奕,一脸肃然,问道:“朕何时烦劳淑妃为朕的后宫溯本清源了?”

淑妃见状,两股颤颤,差点瘫软下来,幸亏左右侍婢芷云和芷芳搀扶着,她才没有当即露怯。她佯装耿着脖子,屈膝一福,“皇上,您醒了,臣妾便心安了。臣妾一直心忧皇上安慰,慎刑司调查之下,皇上此番毒,乃是贤妃所为,所以臣妾自作主张,希望能为您分忧。”

架着琳琅的护城军军士见皇上走上前来,不敢再触碰琳琅,赶紧松弹开,卫良心知大祸临头,怯怯退后。尉迟珩的目光在蓬莱殿逡巡,一眼不错地看向琳琅,衣饰朴素大方,妆容得体,显然是精心准备过了,琳琅该是料到了淑妃会拿她开刀,不想露出孱弱的一面,谁知他彷如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

琳琅抿唇一笑,皇上醒了,淑妃大势已去了吧。接下去,她应该收敛心情看看皇上替她拨乱反正,为她讨回多日来受辱的公道。

尉迟珩大步流星走进蓬莱殿正殿,张希贤跟随在后,回身同在场的淑妃、贤妃,以及护城军左将军卫良说道:“皇上大病初愈,受不得风寒,各位进殿回话吧。”

尉迟珩端坐正殿之上,淑妃、贤妃站在殿等候问询。淑妃坐立不安,芷云半步不敢离开,倒是琳琅气定神闲地立在殿,终于轮到她泰然自若地等一场好戏。从她多日前遇上绣衣使邹明时候起,她心里就有些暗落落的想法,皇上必定能醒过来,甚至他在铺排一场旁人猜不透的戏码。

淑妃想献殷勤,可发现喉咙开始干烧,心里没有底气,脚步站在青玉墁砖上移不开,连身子都是颤颤巍巍的。

尉迟珩声如金石,“张希贤,穿宫闱局、御医局一干人等到蓬莱殿。”

张希贤领命,白发老奴,行动飞速,一阵小跑烟云似的消失人前。

尉迟珩垂眼看殿的琳琅和邵淑,琳琅苍白的脸色因见着他安然无恙而荡漾起了嫣红之色,邵淑却一脸愁云惨淡,强打起精神。

尉迟珩瞟了眼静如,说道:“如今来了这蓬莱殿,越发没有规矩了,都不知道给朕沏壶茶。”

静如正垂头丧气,听到皇上发话要喝茶,连忙抬头打起精神来,“婢子失职,婢子立刻去办,劳烦皇上稍待片刻。”

琳琅屈膝福身,说道:“是臣妾照顾不周,只因蓬莱殿断水月余,故而没有晨起烧水的习惯了。”

尉迟珩一早料到了琳琅的苦况,却没有想到后宫众人胆大包天,连蓬莱殿的水都敢私自断了。但他隐忍着,好戏在后头,眼下他要积攒下一腔的怒火,便道:“既然无水,如何沏茶?”

琳琅回禀道:“臣妾和静如收罗了晨起的花露,偶尔下雨,便去收集雨水,以供日常生活之需。”

琳琅说得云淡风轻,可这些日子吃的苦头,必定是苦涩难当,尉迟珩心牵痛,脸上镇定自若,唯有将这一局化解之后,用今后更周全的爱护来弥补这阵子的缺失。“贤妃苦况,倒是让朕不甚明了。后宫之,到底谁人独大,居然可以把控后宫,让朕的妃子吃尽苦头?”

琳琅面色如常,仿似说的寻常之语,“皇上毒,后宫人人自危,大抵都要找出个因果来,既然寻不出来,自然要找个替罪羊。”

尉迟珩神色凝重,瞟向邵淑,“何人没有朕的口谕,私自查封蓬莱殿,软禁贤妃?”

“这……”邵淑半晌不敢说话,支支吾吾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抬头见尉迟珩对琳琅和颜悦色的柔和眼神,心里吃味酸涩。躬身站在一旁的左将军卫良更是噤若寒蝉,原想着卖给邵元冲一个面子,谁知居然惹出个大麻烦,若然处理不好,恐怕要断送了他的前程和性命。

说话间,宫闱局大太监张祥善,御医局一众当值御医都纷纷入殿,见皇上安然无恙坐在殿上,讶异之余,赶紧跪拜行礼。

“臣等拜见吾皇!”

琳琅斜眼一瞥,恰好看到邵淑不自然的脸色,恰好此时静如沏茶入殿。静如给皇上泡了一杯西湖龙井,琳琅冲着静如说道:“来者都是客,静如,替邵淑妃斟杯茶来。”

尉迟珩接过静如双呈上的茶碗,甜白釉瓷碗居然崩了口,连碗盖都裂了两条缝。邵淑的茶碗也是破裂的,滚烫的茶水顺着裂纹流在她上,她惊得把茶碗摔裂在地。

尉迟珩眸色凝重,问道:“贤妃,你这堂堂一个蓬莱殿,怎么拿不出一个像样的茶碗来待客?”

琳琅装作惶恐道:“臣妾失责。”

静如忙跪下应声道:“婢子找遍整个蓬莱殿,实在是找不出一只完好的茶碗来招待皇上和淑妃娘娘,恳请皇上恕罪。”

尉迟珩把探究道:“此事真是蹊跷了,这满殿凌乱狼藉,连朕御赐的茶碗都残缺不全,朕倒是很好奇,这后宫到底谁敢如此胆大妄为,只遮天!”

此事不言自明,皇上毒清苏醒,贤妃之罪尚无定论,如今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了。不必等到贤妃开口,张祥善已经扑腾一个老元宝连滚带爬跪在皇上跟前了。他一口老血回不上来,纵横后宫多年了,居然被邵淑妃蛊惑了,看扁贤妃没有人脉,皇上又病入膏肓,就卖个人情给邵淑妃,谁晓得皇上这会儿神清气爽兴师问罪了。“老奴……老奴……因贤妃牵扯到皇上毒一案,在贤妃殿找到花禁药,慎刑司审讯,贤妃贴身婢子亲自写下血书招认,老奴眼见证据叠生,于是派执行太监搜查蓬莱殿,以期尽快查出真相,还清白者一个真相。”

尉迟珩压制的一口恶气终于是镇不住了,一掌震碎边的花梨木桌几。“大胆!没有朕授意,好大的够胆,这后宫到底是朕说了算,还是你这无知老奴说了算!蓬莱殿也是你这个嘴上没毛的老东西可以随意搜查的!”

张祥善忙不迭磕头认错,朝皇上磕头,再朝贤妃磕头,他算是看明白了,过去在宫闱局,皇上给承欢殿送的礼特别厚重,倒是蓬莱殿寻常无几,原来这都是障眼法,不过分偏爱,才是一种独特的偏爱。“老奴处事不利,办事莽撞,求皇上开恩,就贤妃娘娘开恩。”

尉迟珩沉稳地扫视殿颤栗的宫人,他大一扬,说道:“张祥善,你倒是明白过来了,可惜太晚了。罢了,眼下朕暂时不办你,去吧这个月以来,往各宫运送的进项簿都给朕呈上来,缺了一样,朕便砍你身上一块肉。”

“是是是,老奴这便去。”张祥善吓得连滚带爬起身,朝尉迟珩行礼后,赶紧往宫闱局调动后宫的进项薄。

满殿皆是惶恐,皇帝是武将出身,兼具士的儒雅,可是动怒起来,照样雷霆色变。处置了宫闱局,该轮到御医局了,徐守衡首当其冲,尉迟珩目光如炬,看向徐守衡道:“听闻徐御医为朕毒一事废寝忘食,经常在承欢殿与淑妃探讨,可有此事?”

徐守衡赶忙跪下,听到皇上喊他的名字,已经是汗流浃背,他认也不是,不认更不是,只好硬着头皮道:“臣……微臣是替淑妃娘娘请平安脉。”

“这一项便算是说得过去。”尉迟珩朝张希贤使了个眼色,张希贤从宽大的袖口掏出一沓白宣,尉迟珩接过张希贤递上的白宣砸在徐守衡脸上,“徐御医不妨说一说,这是何物?”

徐守衡捡起墁砖上一张张账单,一一单单都是他豪赌欠下的单据,他张口结舌,不知从何解释,也无从解释。“微臣……”

尉迟珩问道:“这叠单据共计一万九千八百两,以你每月的月俸,恐怕十年都不够你偿还,何以月前居然悉数还清?”徐守衡崩溃得瘫倒在地,皇上昏迷在床,初初醒来就如此洞悉世情。“朕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徐御医何德何能,区区几日便筹到万余两找清赌债?”

邵淑强忍着不往徐守衡处看,生怕徐守衡把眼神朝向她,把她戳出来。她捏紧芷云的,半身依靠着芷云,在皇上咄咄逼人的追问下,她就怕东窗事发瞒不住了。

尉迟珩冷笑道:“徐御医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只能派朕慎刑司的嬷嬷们来审审了。”

慎刑司一贯拷问审讯犯错的宫人,里面暗无天日,连刑讯的嬷嬷都变得无所不用其极,用起刑来歇斯底里,花样百出。正常人宁可面对大理寺的严明法度,也不愿意面对这样一群心底扭曲的老女人。

慎刑司的嬷嬷一辈子不能出宫,不能嫁人,所以穷尽一生都在研究折磨人的方法,刑讯逼供第一块响当当的招牌除了绣衣司,便是慎刑司了。

徐守衡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瞥向邵淑妃,可此时邵淑已经自顾不暇,正在挖空心思自保,哪里还能管他人瓦上霜。

徐守衡为求自保,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卖邵淑。邵淑眼见徐守衡已经被逼迫到了墙角,情急之下她唯有两眼一发懵,身子如枯叶零落。身后的芷云和芷芳眼明快搀扶着邵淑,求道:“皇上,淑妃娘娘晕倒了,婢子这就带娘娘回宫去。”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