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鱼真香,这话你说的,别等我筹完了钱,你不认帐!”看看人家龙元的素质,这么挨骂这么生气,还是坚持能好好说话,一个脏字儿也没有,不愧是蝉联七年的生产标兵,素质这块儿,拿捏的死死的。
昨天,鱼真香有点发烧,对清粥小咸菜的向往无比深情,于是她呼呼喘着粗气问:“煮粥了吗?”
对于集人类所有缺点于一身的原书女配来讲,好吃懒做只是鱼真香身上微不足道的一点,她特别的不会做饭,一顿包米面窝窝头操作下来,浪费的远大于吃进嘴里的,丈夫龙一元再不待见她,但还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每天向她投食,当然,保持在她饿不死的最低限。
龙一元连头都懒的摇,言简意骇:“没。”他回答的这么有底气,当然是有退路的,心想,好,姓鱼的你再骂,爷就走。
“干啥不煮粥,昨天不是说了吗,我今天早起喝粥,你就想饿死我是不是?饿死了我,就遂了你跟那贱货的心愿了,呸!你别想,没门儿!老娘做了鬼都不会让你俩C到一块儿去......”
龙元抬起屁股就要往外走,突然想起一档子事儿来,不得已,又转过脸,寻到她骂弱的阶段,插了句嘴:“今年,前街哑叔该轮到咱家过年了......”他也就是想告诉她一下,毕竟家里要多来个人。
哑叔叫龙玉江,是小王八沟村龙姓一族的一个分支,不过龙玉江祖上那支,人丁单薄,五岁那年,他那一屋的家长病的病老的老,死绝了,龙家族长就把他送到少林寺学功夫。龙玉江少年初长成,受到路过的部队领导点拨,跟着去当了兵,半年前退伍回来后,就没听这人说过话。村里人合计,可能是从战场上受了伤,伤到哪个关键部位,这才导致聋哑了,毕竟小时候他虽也不爱开口,但是说话功能还是具备的。
龙玉江人性不好,身上有股子野味儿,行事作风牲口八道,下手贼狠,蛮横不讲理,他没回村前,谁家妇女吓唬孩子都拿鱼真香,龙玉江回来后,鱼真香的“作用”就被龙玉江占去了。所以,村里人没大有人喜见他,躲他比躲鱼真香还厉害。正因如此,龙家小辈没人按着他第九的排行叫他九叔,而是略带嘲讽的叫他“哑叔”。
一个聋哑单身狗的年节不好过,龙姓人就合计,只要他回来过年,从长辈到小辈一家一家轮,叫龙玉江到家里过年,过给他点人情温暖和烟火气,就算不看他曾是为祖国和人民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士,也算是对同姓血脉的一个交代,龙姓家族颇有些无耐的意味。
龙元细算算,这个龙玉江当兵十四年,基本是隔一年回来一次,到现在,老龙家爷叔辈轮完了,小辈中已成家的最大的就是他,今年自然轮到他头上。
“轮个鸡B毛轮?姑奶奶哪有那闲饭管他个死哑巴,麻勒个B的,爱死哪死哪去,敢迈进我的门一步,我打瘸他的狗腿......啥鸡B东西,想往我眼皮底下搁,驴拉的玩意,牲口八道的畜生,我呸!”鱼真香自顾骂她的,她当然不知道,骂龙玉江约等于骂自己,墙里墙外的区别,能差到哪去呢?反正龙元没兴致跟她掰扯这个,挟着一脸嘲笑拔脚走了。
村头小土坯房里,一个刚起了炕,大胡子拉渣、蓬着长头发的老爷们,闭上了深遂的双眼,阿嚏——阿嚏——接连打了一串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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