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作了一通的鱼真香有点累,肉肉手拍着肉肉唇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有睡回笼觉的习惯,这个哈欠,应该是她回笼觉的生物钟发出警报。
伴着被窝里来路复杂的酸爽味道,鱼真香无论如何也躺不下去了,她举起两柱肉肉的胳膊伸了个懒腰......要是她身上能找到腰的话!
她屏住了呼吸把衣服一件件套在身上,然后慢慢放开呼吸一点点适应身上的味道。
她往炕沿挪了挪两盆大腚,腿上肉蹭着竹篾席刮的生疼,大冬天的,她穿着秋天的衣物。
这时候的冬天格外冷,棉衣都是手工缝制,往衣服里面絮的棉花就格外的厚实,不然起不到防寒作用,鱼真香不能穿,穿上之后,费胳肢窝费裤/裆,这倒是轻的,她不是费不起,关键是太费氧气,她喘不上气儿来憋的难受。
习惯了,倒也不觉得太冷,她每天几乎都是炕头、厨房、厕所三点一线,挣扎出门一趟,最远也就是供销社,外面披上一件棉大衣,走到地方通身汗,当然就不觉得冷。
现在她就是想去个厕所,这一大觉下来,膀胱受了些委屈,不能再忍了,要不是嫌尿有味儿,她又懒得去倒掉,说什么也得弄个桶放屋里,才不去走那几步路,房前到房后,她这个体格子挪出去,也得喘一气呢!
费劲吧啦的挪回屋,她坐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
没错,她家是有沙发的,她妈妈是供销社的主任,爸爸是水利站站长,跟龙元结婚那天,她爸特意请人打了一套沙发陪送唯一的宝贝女儿,当然,这沙发,只是陪嫁之一,像茶几、红漆箱子、暖壶、自行车、手电筒,等等等等,都有。三年前,她一个十七岁的大胖姑娘简直是壕嫁,周边人觉得可望不可及的,她全有,她带来的这些东西,给龙家这个贫困的家庭,平添了一丝突兀的奢华。
不过,现在这些东西,简直没眼看。
结婚那年新编的竹篾席子早就翻了边,看不出原先的米白色;四季的衣服、袜子、被褥扔的哪哪都是;针头线脑剪刀都分着家,炕上有、沙发上有,地上也扔着;花生皮儿、瓜籽儿皮儿、头发丝儿、米饭粒儿分散在炕上地下,无孔不入;那个让村里家家都啧舌羡慕的砖铺地面,已然不见了最初的高大上,泥土、面渣、菜叶子成了它的新衣;陪嫁箱子只有在他们结婚头几天,显现过靓丽红色,现在灰尘已结成厚痂,上面还有停电后用蜡烛滴上去的蜡油,可能还有菜汤,耗子来一回,肯定能吃顿大餐回去的;要是把那张实木茶几,或者屋里随便一种大物件挪一挪,底下肯定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个奸懒馋滑的鱼真香,怪人家龙元不待见他么?龙元并不懒,刚结婚那年,他每次都会顺手把能归置的东西归置了,可是晚上一回来,整理好的家仍然恢复原有的狼藉,久而久之,他只在需要做饭的时候,把锅涮的干干净净,需要铺炕睡觉时把席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其他的,他多一样也不去“顺手”了。
余乐乐恨的强迫症都犯了,有多少次她都想伸手把屋子给收拾了,但是为了顺利跟龙元离婚,她还是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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