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兰找出一盒烟来，又沏了一杯红茶递给张书毅：“二哥！抽支烟吧，尝尝这茶怎么样？书辰一会就回来了，他了，今场里没啥事，他到老齐家把事了，立马就回来。”

张书毅接过茶，喝了一口，以前在家里都是用搪瓷缸子喝茶，没想到，红茶放到玻璃杯子里，颜色这么好看，他盯着杯子出一会神，就顺手又点上一支烟，看着她们两个人忙活着包豆包。

采兰比乔桂芳不了几岁，可是看起来却年轻很多，乔桂芳的手像是老树皮粗糙得很，手背上裂了几个口子，生了冻苍，有点红肿。张书毅忽然心生感慨，林场到底还是比老家生活要好过很多。

济翰拎着几条鱼走进屋：“四婶！新鲜的鱼！刚刚在江边买的。”采兰一看，那鱼竟然还张着嘴，身子却已经冻僵了，忙：“这是刚钓上来的鱼？”济翰：“是啊！江边好多人在钓鱼呢！我去收拾鱼，一会炖上。”张书毅问：“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济翰：“礼拜六了，没啥事，我就请了会假，明不上班，我陪着您和我妈出去玩。”张书毅：“这冰雪地的，有啥玩头？”济翰：“到江边看看吧，这时候江边有好多撒鱼呢？有意思得很。”张书毅：“那多冷啊！人还不冻成冰棍了？”

这时张书辰掀开门厚厚的帘子进来，：“再炖上一只鹅，我约了老齐来吃饭。”采兰：“济翰！快到仓房里把鹅拿进来化上，化好后帮我剁成块儿。”

快中午了，老齐才来，老齐五十多岁，微胖，一脸喜相，身材不高，眉毛特别黑特别粗。

张书辰把老齐让到炕上，重新沏了一壶茶，把烟递给他。老齐接过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浓浓的烟从他的嘴里、鼻孔里出来，把他的脸遮盖得模模糊糊，他仿佛是故意的一样，让自己躲在烟雾里，整理一下面部表情。在老吴家，被清芬那个丫头片子给个下不来台，老齐窝了一肚子火，可是，又不好发出来，他强压住心头的火气。

老齐知道，几个人都在等他话呢，他呷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慢吞吞地：“你们从我家里一走，我就赶紧去了老吴家，我想好事得趁早啊！”着，他干笑了两声，可是别人并不觉得好笑，也没陪着他笑。

他有点尴尬地继续：“我把咱们这边的意思跟老吴了，老吴倒是不拖泥带水的，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可是，当时正好清芬也在家，她了她的想法，她，自己出去的话，得算数，不能像菜市场买菜一样，来来回回讨价还价。最后，我看他们父女两个想法有点不一样，我就，让他们好好商量一下，再给我个信儿。我，济翰父母都来了，诚心诚意地想促成两个孩子的婚事，济翰爸妈呢，也尽了全力，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就凑了这么多，来年种地的钱都没留，就是让两个孩子早点结婚，完了大事儿。”

张书辰给老齐的杯子里添零茶，笑着：“这倒也不意外，开始咱们也猜到这个结果，不急，再想想法子吧。”

济翰失望地低着头，不敢看爸妈。张书毅叹口气：“嗯，再想法子吧。”乔桂芳：“看看她跟谁关系好，找个人私下里跟她，兴许能校”采兰沉思着想了想：“这样吧，我明去她家一趟，跟她。这段时间，我俩也混熟了，她兴许能听我一句半句的。”

济翰忽然抬起头来，眼睛里冒着火一样，愤恨地：“你们别管了，我去，就问她，行就行，不行就拉倒。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好找？”着拿起帽子就跑了出去。

采兰：“跑啥？快吃饭了！赶紧回来！济凯！快去叫哥哥回来。”济凯抓起帽子，去追济翰。

采兰和乔桂芳包完豆包，来到外屋，采兰刷锅炖鹅，乔桂芳边往灶坑里添柴火边：“你清芬这闺女，上次我来也见了，很敞亮的一个人，怎么脾气这么轴呢？”采兰笑了笑，心想，她这可不是轴，是太精于算计了，和她打了这么长时间交道，采兰算是稍微摸清了她的脾气，清芬嘴甜，能会道，会哄人，不过，这些都要建立在不花钱的基础上，一谈钱，就不行了。

采兰劝道：“清芬这闺女，过日子绝对是一把好手，一个错钱也不花，会过得很。咱们娶媳妇，不就是想找个踏踏实实能过日子的人吗？脾气好不好，慢慢来，谁还没个脾气呢？”

乔桂芳：“倒也是这个理儿，五个手指头伸出来还不一样齐呢？人哪能都一样呢？就是觉得她太不通情达理了。跟济翰处了这么长时间了，该为济翰想想，她这样闹，不是让济翰受夹板气吗？两边不讨好。特别是，他爸又是这么个倔脾气。”

采兰：“要不，他们都还是孩子呢！还想不到这些，只想着自己划算就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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