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兰把鹅炖上,又点上另一个灶,在锅里添上水,蒸上豆包。
济凯连拉带拽地把济翰推进屋。乔桂芳生气地:“犯啥倔?有话好好,你心平气和地找清芬聊聊也不是不行,这么去了,还不吵起来,叫人家笑话。好像咱们一家人不懂事儿,鼓动你去人家闹似的,赶紧进屋吃饭。你齐叔还在这儿呢,人家为了你的事都跑断腿了。回头把你爸惹恼了,看他打你。快点!把手套、帽子放屋里,出来帮忙拿碗筷,端菜。”
济翰怏怏不乐地进屋脱下手套、帽子,洗手帮忙。采兰:“你在西屋放张桌子,咱们娘几个在西屋吃,不跟他们掺和,咱们在一边吃,更自在。”乔桂芳正担心张书毅见到济翰发脾气,听采兰这么一,她赶紧催济翰放桌子。
采兰他们吃完饭,让济翰到东屋看看,是不是需要添菜盛饭,济翰回来:“他们喝得正热闹呢,一时半晌喝不完。我四叔,不用他们管了,他们喝完叫咱们。”
采兰:“济翰!给我和你妈沏杯茶。嫂子!你喝啥茶?红茶还是花茶?我去把炉子再烧得旺点儿,这火墙不热了,别冻着咱们。”
乔桂芳笑着:“我啥都行,不挑,在家里,平时哪喝茶呢?也就到你这儿,不年不节的,还有茶喝。”
济凯:“哥!咱们去江边,看钓鱼的吧,你今买的鱼可真好吃啊!”济翰:“好啊!我正好没事做,怪闷得慌。”着两个人就穿戴好了,济琳一看,忙着:“哥!我也去!带着我!”济凯:“你别去了,走路慢腾腾的,坠脚。”济翰:“一起去吧,走!”着,拉着济琳一起出门去了。
采兰回来,拿了一件织了一半的毛衣,拿了几把毛线,不见了他们三个,就问:“他们干啥去了?”乔桂芳:“去江边看钓鱼的了。”采兰:“那有啥好看的,这么数九寒的。嫂子!帮我缠缠毛线吧。”着把毛线递给乔桂芳,让她用两手撑着,她缠。
两个人边聊边织毛衣,不觉擦黑了,采兰想起他们还没吃饭呢,就到东屋看看,一看,三个人东倒西歪地在炕上睡着了。采兰一看他们喝多了,也没惊动他们,给他们盖上被子。
等他们醒来,已经是傍晚了,采兰和桂芳煮上苞米碴子,又热了热菜,叫他们起来吃晚饭。老齐什么也不吃了,起来喝了一杯茶,就回家了。
采兰:“咱们先吃吧,不等他们仨了,我给他们留点饭。”
第二,济翰起得很早,他穿戴好,往四叔家走,风像刀子一样割得他的脸生疼,他赶紧把帽子扣紧,又把围巾绕着脖子缠了两圈,围住脸。
太阳正从山坳里升起,也许是这冬太冷了,太阳也像生病了似的,无精打采,没有往日那么光彩夺目,惨白的雪,披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正是家家户户做早饭的时候,一缕一缕的饮烟,从一个个白色的房子上面,袅袅婷婷地飘向空,像是大众电影画报上新娘子身上的白色婚纱,又像是一个缥缈的梦。
济翰不觉停下脚步,望着远方怅然若失,现在的清芬和以前那个温柔的清芬是一个人吗?如果是一个人,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只认钱,变得如此面目可憎。他恨恨地跺一下脚,好像要把她踩烂。
大家都她是带刺的蔷薇,脾气大得很,可是,他们在一起,她并没有发过脾气,她好像是一只山猫,高兴时,就依偎在他的胸前,在他的胸膛上蹭来蹭去,弄得他痒痒的。不开心时,就又一下子跳出去,让他抓不着,摸不到。他觉得,就连她生气时,都是那么可爱,一双丹凤眼亮晶晶的,闪着调皮。
一想到她软软的手,温柔的目光,济翰的心又软下来,刚刚积攒起来的怨气,像是那些烟囱里冒出来的饮烟,散到空气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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