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梁回到屋,发现聂影已醒,正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笑嘻嘻地看着他。
子梁缓缓舒了一口气,轻声责备说:“起来了也不吱一声,快去洗漱来吃饭了。”
聂影一下子蹦起来,却没有乖乖去洗漱,而是走到桌子旁,边打量着早饭,边打趣道:“公子,云姑娘对你真是上心啊,早饭还亲自给你送来,小衡王爷也没这待遇啊。”
聂影明显话中有话,子梁用筷子敲了一下他向馒头探出的脏手,略带责备的催他去洗漱。
聂影赶紧一溜烟跑去洗漱了。
再回来时,子梁已为他盛好白粥,小碟里夹满了菜,聂影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一次饱饭了,立马狼吞虎咽的吃喝起来,子梁看他吃的香,脸上也露出笑意。
吃着吃着,子梁突然放下碗着:“子越征战归来后饮食起居可还好?没有因此受伤害病吧?”
聂影大口嚼着饭,摆摆手只道一点事没有,然后低声抱怨了句:“怎么没肉啊?不吃肉怎么养好身体?”
子梁还记挂着王府里的事,又问:“那母亲近日还好吧?有没有腿疼?”
“公子放心吧,兰夫人被王爷照顾的不能再好了,王爷日日都去请安,风雨无阻。”
子梁听到自己最关心的人都过得还好,才真正放下心来。
子梁问完,聂影也想起在王城未办完的事来:“公子,你可知先静王与王君私下里是否存在私怨啊?”
子梁认真思索了会儿,回答说不清楚。
聂影顿了顿问:“公子,待会儿我要向王爷传一封平安信,你有什么要说的尽管告诉我,或者……你直接写好信给我,我一起寄回去。”
“也好。”
子梁快然应着,自他出事以来,还未正式向家中报个平安,昨夜听聂影说王城时局的变动,不觉又为子越的安危忧心起来,此时正需书信来排忧。
又过了两天,子梁感觉身体好了许多,不想再麻烦云家,于是打定主意离开,以免耽误了赴任。
子梁没有提前告知云家,而是暗自收拾了行李,打算直接向如画拜别。
聂影抱怨道:“公子,人家云姑娘辛苦照顾了你这么久,你都不和人家吃顿散伙饭好好道个别啊。”
“既知云姑娘辛苦,就不要再占用人家的时间和精力了,这些日子,她为了照顾我,整日窝在家里,料想定会失掉不少生意,还是快些让人家的生活恢复平常吧。”
子梁很体谅如画,不提前告诉她也是为了她能立马“解脱自己”,重新投入家族产业经营中。
聂影听完啧啧不言,心中暗说他不解风情。
两人来时,如画正在屋里专心查对账本,清脆的算珠碰击声伴着她低声呢喃萦绕在屋内,为了方便下人报账和通消息,如画的房门在白天一向开敞着,任何人都可随意进出,但子梁还是先敲了敲门。
“我不是说过了吗,白天找我不必敲门,敲门只会打断我思绪……”如画生气地说着,把账本往旁边一扔,想看看是哪个没眼力见的没事找事。
子梁敲门的手还悬在半空,听到这番话颇为羞愧,自己本是为了顾全礼节,不想触犯了云姑娘的忌讳。
如画抬头一看,竟是子梁,一时不知所措,怔怔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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