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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吉见路恒生二人推开院子篱笆外的门栏进来，便忙迎了上去，道：“少爷，您回来了？”

路恒生虽然本已要下山的，但半路上遇到顾直，心中便多了些许疑问，见刘吉迎了过来，答道：“是的，刘叔叔，我上午才刚刚出门，为何晚上，又让顾直来山中寻我？”

刘吉虽说是他的管家，但十多年来，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爱护有加，路恒生早已把他和顾直，都当作了他的亲人。

所以，十余年来，路恒生虽然与刘吉是主仆关系，但刘吉的话，他还是会百依百顺了些，从来也未有违逆过，因为他知道，刘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刘吉并没有正面回答路恒生的问题，而是领着他走进自己的门房，又回头叫道：“顾直，你也过来，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三人鱼贯进了房间，路恒生本就对刘吉突然叫他回来，心中十分不解，又见他一番表情凝重，面目深处，竟然闪烁过一阵惊慌，忙问道：“叔叔，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起生活了十多年，虽然清贫了些，倒是相安无事，路恒生从未见过刘吉如此慌乱过，在他的记忆中，刘吉一向都是沉着稳定，焦而不燥。

刘吉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顾直，并未回答他他，而是对顾直道：“顾直，你虽是老爷从门外石狮子下面捡来的，但从在路府中长大，老爷和夫人对你，视如己出，爱护有加，从未轻待过，你可知道？”

顾直愕然抬头，望了刘吉一眼，便形色慌乱的跪在了地上，心中虽然是不明白，今日，叔叔刘吉为何要如鞭策一般地自己，但却如他所言。

他心中哪里会不明白，且不说老爷夫人待他恩重如山，便是叔叔刘吉，奶娘鲁妈，还有之前路府诸人，对他的恩情，亦是如细水潺涓，泽润他的一生的成长。

顾直怎会不知。

他突然一跪，倒是把一旁坐着的路恒生吓了一跳，顿时面露愕然，不明所以，便去扶起他来。

刘吉没有发话，顾直微微低头，不敢起身。

路恒生问道：“叔叔，这是所谓何事？”

在这样的深夜，说这样的话，总会令人觉得不安，会有什么惊人的事情发生。

刘吉缓而不答，只是微微地对顾直点头，见他忠诚，便叹气道：“你先起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顾直这才敢站起身，望了一样路恒生。

刘吉又对他道：“你跟少爷，虽然门面上是主仆，实则，少爷待你，是如兄弟手足一般恩重，这番情义，顾直，便是一生一世，也要记得，你一定不要辜负，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必须照顾好少爷，保护少爷的周全，知道吗？”

顾直看了路恒生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面上的表情，依旧是一片沉默，只是嘴角处，轻轻地勾起了一下。

路恒生惊讶，问道：“刘叔叔，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地怪怪的，突然说起这些事来，是不起出了什么事？”

刘吉笑道：“少爷，你放宽心好了，山麓宁静，旷野寂寥，能有什么事，只不过，老奴想到，少爷便要到青城参加乡试，顾直一同去，给他稍微嘱咐一点，叫他不要忘记了。”

路恒生不明白，又道：“青城乡试，不过去几天而已，况且离乡试的日子，还有一段世间，日后再说，也不迟。”

他突然感觉，今夜刘吉的话，似乎有种要生离死别一般的情景。

刘吉道：“日子也不远了，少爷现在上路，沿途还可以观赏风景，早些到达考场，想必对乡试会有些帮助。”

路恒生又是一阵愕然，心道：“平日里，刘叔叔可不会这般说，今日，无论是哪一句，都透露着某种奇怪的感觉。”

“啊，刘叔叔，莫非你是叫我们现在就走？”

刘吉点头，道：“对，早点出发，对少爷有好处。”

“可，……，也用不着这般着急，若是真要提前赶赴考场，至少，也得等到天亮以后，收拾行李，现在，什么都没有准备。”

路恒生与顾直对望了一眼。

刘吉点头，转身打开一旁的柜子，从柜子里面拿出两个锦缎包袱，对二人道：“我早已给你们准备好了，包袱里面，有几套少爷换洗的衣服，和一路上的盘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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