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扯她的头发,玉簪掉落,乌发披散开来;有人在扯她的衣裳,衣服支离破碎;有人拉扯她的手臂,受伤的地方鲜血流得更快。
她执刀的手不知又划到了谁,伤到了谁,她只知自己不能倒下。
直到……
“别怕,我在,我来了。”清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令人安心和温暖。
曾几何时,这个声音也在她耳边说过:别怕,以后我保护你。
三日后,徐冰清睁开眼便看到熟悉的床帐,这是……自己的闺房。
“小……姐。”妙菱端药进来,未语泪先流。
徐冰清扭头,看着门口的妙菱。
妙菱小脸消瘦不少,双眼红肿,带着疲意,可见她这几日有多辛苦,又有多担忧。
徐冰清轻扯唇角,刚想说话让她别担心,才发觉喉咙干疼,浑身无力。
“小姐先别说话。”妙菱忙端药碗上前,“先把药喝了,润肺止痛的,喝完会好一些。”
徐冰清轻轻一笑。
夜半人静之时,徐冰清正在酣梦中,感觉有人盯着自己,且正在慢慢靠近她,而自己全身无力,想呼喊又喊不出来,想看清来人却又如坠雾中,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她只觉得有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靠近自己,没有恶意,暖暖的、轻轻的,如清风吹过脸颊,干净舒服。
徐冰清从梦中惊醒,忍不住大口喘气,伸手抚上额角,那里无痕无迹,但却感觉好像真有人触摸过那里,真实又美好。
看了一眼敞开的窗户,清风吹来,意识清醒不少,仿若刚才那似真似假的梦也就只是个朦胧唯美的梦境。
此时,若是有人往屋顶看去,便会发现有两个身姿卓越的修长身影站在房顶。
“战云熙!”清朗的声音中携着一丝警告之意。
是姬逸风!
战云熙伸手摸鼻,轻声叹气,他又不是故意的。原本他只是想来探望一下徐冰清,谁知道会看到不该看到的一幕。
“你来此做什么?”
“王爷岂非明知故问。”
“是吗?”姬逸风冷眼瞧他,“一般情况下,若是对手不喜说实话,本王只会用一种方法。”
“什么?”
说话间,姬逸风已执剑直刺战云熙。
“唉!你……”战云熙连忙闪躲,“不会吧!来真的啊!”
姬逸风剑锋凌厉迅速,战云熙只得施展轻功逃跑。
“涂傲,把剑给他。”
黑暗中扔来一把剑,战云熙连忙接下,“不是,我……”
姬逸风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招招凶狠、快速、果决。
相比于姬逸风多年征战沙场的经验和自身的剑术,战云熙渐渐吃不消。
“停停停!”战云熙放下剑,气喘吁吁道:“还请王爷手下留情。”
“这才刚刚开始,战二公子就怂了?战家可没有你这样轻易投降之人。”话虽如此,姬逸风见他那样,收剑归鞘,不再针对他。
“王爷不必把我当成假想敌。”
“敌!若是敌,十招之内,你必死于我剑下。”
战云熙忍不住轻咳,“当然,王爷冲冠怒发为红颜,一剑刺死五人的伟绩,在下可是自愧不如。看看烟花阁的人就知道了,他们可都还在刑部大牢里。王爷,伤害郡主的人都死了,烟花阁也在一夕之间消失于烟火中。难道这些还不能让王爷解气?”
姬逸风冷眼瞥他一眼,飞身离去。
战云熙忍不住嘀咕:“到底在生谁的气,这么大气性?是因为严玉瑾带人欺辱徐冰清?还是因他杀人毁阁,朝臣有异议,而陛下不得不禁了他的足?亦或是适才自己看到他偷亲徐冰清?唉!看起来好相处的人,实则这脾气还真是……”
殊不知姬逸风在生自己的气。
当他在烟花阁找到徐冰清的时候,看到她满身的伤痕和被血染红的衣裙,那么的触目惊心,所以他一气之下,一剑刺死在场欺辱徐冰清的几个壮汉,命人抓走了烟花阁的所有人,并放火烧了整座烟花阁。
而后,姬逸风抱着满身伤痕、陷入昏迷的徐冰清回到侯府。
莫修染诊断过后,道:“春药而已。放心,上次中的合欢散,她年纪那么小都能挺过去,这次也可以。”
对于徐冰清身中数种春药之事,莫修染毫不担心,且言语间对于此事仿若稀松平常。
姬逸风闻言一怔,她以前都经历过什么?她武功平平,内力低微,仅靠着个人强大的意志力便撑过春药的发作。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毅力和隐忍?特别是看到她手臂上深入骨髓的刀痕,这又得需要多大的坚韧和狠厉,竟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姬逸风想起自己一直以来对她的冷嘲热讽、误解冤枉,她不辩解,也不怨恨,表现的更是淡然。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以柔弱与坚韧并存,可以温和与狠厉并济,明明很聪慧却很容易让自己受伤。
他好像越来越了解她了,却又好像越来越不懂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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