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习法将笔记本拿起,大概有他巴掌的大小。
笔记本是黑色牛皮纸,上面绑着根红绳,有股霉味,边缘明显泛黄,应该有大些年头。
时梦凑近,将头抵在陆习法胳膊上,正巧可以看到。
陆习法见状,伸出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轻叹,“梦梦,我们出去看,说不定上面的证据冷权瑾可以帮到忙”。
其实陆习法说的没错,翻案的事情是大事,人为陷害她,背后的阴谋不可估量,冷权瑾的官职大,也只有他可以帮忙查证。
时梦有些时候就在想,如果冷权瑾当初就相信自己,像现在这样查明原因,是不是他如今做的这些便都不是多余了。
她纠结过,这两天冷权瑾对她异常的好,让时梦险些又心神不定,如果不是想起时家被他亲手覆灭,自己又被他亲手送进过牢狱。
心里那道坎留下的伤无论怎样都骗不过去,如果没有别扭的心,可能她就真的又朝他的方向歪去。
陆习法看出她愣神,把笔记本拿在右手,左手牵住她手腕,力道不大,将她从房间内往外缓慢拉扯。
“出去说,有我在,没事别怕”,陆习法语气温柔,就像面对着瓷娃娃般小心慰语。
时梦木呐点头,“好”,便乖乖的被陆习法牵着来到客厅。
此时冷权瑾已经脱去身后大衣,身着西服,而领带又被他拿下,衬衫微开两扣,无比放松。发梢搭下呈刘海状盖于额前,眼睛被发尖微挡。
冷权瑾就这样半斜躺在沙发上,微闭双眸,随后听到陆习法与时梦出去的脚步声,才缓慢睁开眼去看。
他又慌张着起身整理凌乱衬衫,将双腿交叠坐起,靠于沙发右侧扶手上。这些动作反而显得他倒有些颓废,像打不起任何精神。
他眸似有些泛红,本就好看的双眼皮此时也微肿的更加明显。
时梦看着他双眼,冷权瑾刚才哭了?
明明是他欺负的自己,他哭什么?
可时梦这心里却又莫名生出阵疼,心里暗暗想到,他就算这样,又关她自己什么事。
冷权瑾看到时梦后,目光所及她与陆习法紧拉的双手,眼神下意识瞥走躲过她的注视,沉声问道,“查到什么了?”
“一个笔记本”,陆习法把手中笔记本扔到他怀中,便拉着时梦坐到沙发上。
冷权瑾拿起笔记本,翻页看。
笔记本的主人正是韩苏的父亲韩翟,当时2010年,经济并不旺盛,科技也不如现在这样发达。
那时还是盛行拐卖幼女的鼎盛时期,挨家挨户的注意力都只在自家儿女身上,而非是那些打击贪污贿赂的高层政府。作为京桐市最高层政府部门领导的韩翟,却也没能抵住受贿赂的贪念。
京桐市南城区地皮需开发,那时不少地产商老板连夜送礼,只为拦截市区中心最重要地段,而那时作为地区分化部门领导的韩翟,也不例外被人找上门。
那人原是房屋开发商老板,住房及购物场所均是他出资,可话语权在韩翟手里,作为开发商大老板,他故不例外“登门拜访”韩翟。
韩翟第一次受贿便是在2010年6月7日。夏季炎热,老板开着小型货车抵达老城区胡同,将近十二箱的中型冰棍箱被搬上韩翟家。每一箱打开来看,都是如血海般的红色,共计二百四十六万元。
因是韩翟第一次受贿,所以心中胆怯且又经不起诱惑,最终将那钱收到卧室藏了起来。第二次便是2010年8月10日,老板再次以送烟送酒名义将钱成功运达到韩翟家里,白酒箱与烟箱总共多达五十多箱,共计七百五十二万元。
总共受贿高达九百九十八万元,最终韩翟将京桐市中心地段开发权交给此老板。因完成此任务,韩翟拿其中四百四十四万元去贿赂高层政府官员褚谢,最终韩翟拿到最高层政府部门领导一职,与褚谢就此踏上受贿道路。
那大老板后被查封,开发大楼停息,之后便是更换老板,楼盘才继续开工。
后来突发事件,褚谢被查,他便把矛头指向了当时风生水起,在官职中大红大紫的韩翟。
直到2011年1月21日,褚谢联合反贪局将其韩翟抓获,但突发事件并未停息,褚谢被严查,从原本政府部门被调,官职连续被降。但由于他那时官职过高,没有证据动他,故只能调到京桐市警视厅工作。
笔记中讲了韩翟与褚谢贪污的过程,冷权瑾眸光沉阴,修长手指翻着页,不时调整有些不自在的衬衫,就算注意力完全在笔记本上,可他还是会时不时抬起头,微微瞥看沙发另一端的时梦。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