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苏眼神放揉,不带任何妆感的她显得有些沧桑,她看向冷权瑾道:“冷先生…您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冷权瑾瞥过她的眼神,看向发愣的谢肃,谢肃接收到他目光道:“韩苏,你只要说出实情,我们会尽量给你减轻罪行的”。
能看出韩苏较为波动大的情绪,她摇着头,语调颇高:“我不要减轻!我要出去,我要回到冷先生的公司,我要继续当冷先生的秘书,甚至当冷先生的夫人…”
“韩小姐,故意绑架伤害罪,从犯罪,毒品贩卖罪,你想减轻恐怕还有些困难。如果你不愿说,我们不介意直接把你送到高层牢狱,就此便没有我们京桐什么事了”,宁张的话非常直白,以至于韩苏听到有些震惊。
韩苏暂时愣在那里,大概有十五秒左右,她便恢复了呆滞的目光,重新看向冷权瑾道:“冷先生,我不想去牢狱!我都告诉您,冷先生会救我出去吧?冷先生,其实您也是在乎我的,对吧!”
冷权瑾嗤笑一声,起身朝她走去,眉头放松下来,眼神波光粼巡,冷权瑾好看的手指不碰玻璃,象征性的朝她伸过去,韩苏便立马一脸惊慌的凑过去喃喃道:“冷先生,冷先生我就知道,就知道您放不下我…”
冷权瑾嘴角轻笑,哀叹一声:“我会救你,我怎么能…少得了我最好的秘书,所以你将一切都告知我”,冷权瑾掏出手机,细细滑动,随后拿给韩苏看:“我便将这道证据不成立指令发送出去,带你走!”
韩苏眼眸全在那手机的屏幕上,不一会儿黑屏后,便被冷权瑾收回去。韩苏也有些放心下来,她轻问道:“冷先生,您想知道什么便问吧。”
冷权瑾回到座椅上,继续双腿交盘,在韩苏看不到的位置,他静悄悄拿出录音笔,道:“韩苏,你与褚谢的关系如何?”
韩苏有些听愣,她没想到冷权瑾第一个问题,便是那个她最说不出口的问题。韩苏坐回到床上:“我与褚谢的关系,还要从我未成年说起。那时我看到有人遇害,正被褚谢侮辱…”
回想到这儿的时候,韩苏眼里仿佛有了光芒,叹口气,她继续道:“那时的褚谢还是正值年少,而我与他也是从那时开始了一段不正当的关系,那一开始便是将近十年。十年啊,我都没有逃离他的掌控,我都在那段不光彩的黑暗中挣扎…”
韩苏刚才眼中的光芒略有消散,她继续说:“我与时梦不同,我没有选择去对口证,我选择了逃避,逃避在褚谢永远的威胁与控制下,甚至他渗入透我家中。后来他变成我的资助人,供我读书,资助我贫穷的生活,但是我于他的报答必然是不可逃脱的身体。或许,这也是对我的一种惩罚吧!”韩苏低下头,语气带着颓废的绝望。
冷权瑾继续问道:“所以,你选择与褚谢同流合污,杀害冷夕颜,随后嫁祸给时梦,为的是什么?”
韩苏低下头,巍巍叹说:“我父亲入狱,我母亲病亡,我不这样做,我如何生活下去?好在褚谢答应做我的投资人,他在市中心给我买了套房,让我当他婚外情人,我没有杀害冷夕颜,是时梦!”说到最后,韩苏情绪略显激动。
听到韩苏的话,冷权瑾眉头一皱,本来他想出口询问,后来想了想,换了种口气:“时梦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会帮你”。
冷权瑾与韩苏对话之间,谢肃和宁张从未中途插过话。
韩苏重新直起腰身,刚才的颓废感一瞬间全然不见:“真正的原因我不太清楚,我大学开始便不再与褚谢联系,后来是褚谢主动找到我,他说让我帮他一个忙,他告诉我后,我才知道是要…杀害您妹妹,并且给了我一笔巨额,连同带有他的指纹印张的合同都放在我现在的家中,跟你妹妹一个小区一栋楼,钥匙就在他们扣留我的单肩包中,冷先生您可以去查。至于褚谢究竟有什么目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了,冷先生,您是不是就会把我救走?”
冷权瑾嗯了声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冷权瑾站起身,朝着韩苏走去,高大的身型完全站于韩苏眼前。
韩苏被他的动作吸引,眸光不自觉看向他:“什么问题?”
冷权瑾清淡一笑:“韩苏,你承认你杀害冷夕颜,随后嫁祸给时梦,并且在与褚谢同为男女朋友关系的条件之上,又与何鸿有着不正当男女朋友关系吗?”
韩苏不带任何犹豫道出:“我承认冷夕颜是我杀的,并且有意嫁祸给时梦。我与褚谢接近解除任何关系时,我主动找上何鸿成为他的女朋友”。
冷权瑾依旧保持笑容:“所以,你也就证明了何鸿与褚谢之间不正当的关系是吗?”
韩苏点点头道:“是,我证明何鸿与褚谢之间的不正当关系”,她略微停顿,起身,走到冷权瑾面前,两手扶住俩根围栏:“冷先生,您想知道的我都告诉您了,我该说的也都说了,您是不是要救我出去了?”
冷权瑾表情恢复漠然,仿佛韩苏的一切都与他再无一点关系,轻言:“韩苏,直接证据已定,你有什么话到牢狱再说吧”,他转过身,不再去看韩苏,右手举起那根故意被他藏起来的录音笔。
韩苏看着那根录音笔,有些发疯:“冷先生!您说什么?”韩苏在围栏区域内有些没听懂一样,此时情绪波动很大,可冷权瑾已经出了房间,再听不到她问的话。
宁张冷淡的从椅子上站起身,道:“韩苏,既然执行长亲口下了命令,你应该也听的清楚,你的逮捕令如今正在审批中,还是仔细想想,今后该如何在牢狱内改正自己的罪行吧”,话说完,他随冷权瑾脚步追去,留有谢肃一个人与韩苏在内。
韩苏身子摊在地上,泪水滑过眼眶,唉声叹息道:“我只不过太爱他,我爱了冷权瑾十年,整整十年,比她时梦还多!这本来就应该是属于我的!冷夫人也应该是我的!凭什么我要受此罪行!”
谢肃探前,蹲下身子朝她看去:“韩苏,我劝你自己好好想想,爱一个人不是去伤害他,哪怕伤害别人那也不是爱。喜欢是占有,而爱是克制,你口口声声说爱权瑾十年,反而我倒是没看出来。几年前的那场家宴中我也在场,哪怕你当时表现的再好,可后来的这些种种罪行,都已经足够否定你的爱。”
韩苏爬到跟前,使劲抓住围栏,一直摇着头,泪水止不住的下流:“不是的,不是的!我做了这么多,只不过是想再遇到他。我追求一个人有错吗?我努力想配上一个人有错吗?初中遇到他,我知道自己能力不足,我便好好学习,我努力考上京桐最优秀的高中,甚至考上京桐数一数二的大学,就是想着有一天我也可以有资格站在他身边。后来我做到了,只不过差一点我就能变成那个最好的,都怪她时梦,怪她中间拦截。我为了让她有污点,不惜牺牲自己有错吗!”
谢肃满脸严肃,眼神带着嘲讽:“在你与褚谢同流合污的那一刻你就输了,你身上便有了抹不去的污点。你知道为什么权瑾他喜欢时梦,不喜欢你吗,哪怕你在他身边当了几年的秘书,他都没有正眼瞧过你。”
韩苏问他:“为什么?”
谢肃轻笑,语言放松:“因为时梦就算害怕,她也依旧会守着自己内心的那道原则,她不是为了显摆自己多么正义、多么勤奋刻苦的读书,是因为她知道这个社会上哪怕尽是黑暗,但她依旧相信光明,相信那束光。正是她从始至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不与污浊沦陷,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独特魅力,才深深吸引着权瑾。权瑾需要的不是陪伴,而是救赎,是能够救赎他自己的那轮阳光!”
韩苏爱了冷权瑾十年。
她摊在地上回想,如今脑海中依旧保留着她初次见到冷权瑾的那个画面。
那是在一次上层举行的有头有脸的“家宴”中,初见到年纪相仿的冷权瑾,家宴人多,鱼龙混杂,冷权瑾作为官门冷氏家族的继承人,位于演讲高台之上。
那时韩苏的目光便落定在身穿黑色西服,满脸不可一世的冷权瑾身上,她希望与他成为朋友,却被自己父亲阻止,同她说了句“离那孩子远些,我们高攀不起”。
那便是她想要往高层上攀爬的最重要一步,也是她从那时用尽了办法都想与他成为“朋友”的开始。
韩苏倒在地上,喃喃道:“我只不过太爱他,我爱了他十年,我为了他十年里都受尽折磨…有错吗?这有错吗?凭什么这么不公!”
谢肃无奈哀叹:“爱一个不是自我感动,况且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你因爱心生恨意,轻易夺去他人性命,甚至嫁祸,扰乱社会安定。韩苏,未来的十几年里甚至可能是无期,我希望你可以想明白,在里面深深忏悔自己犯下的不可原谅的罪行。”
“执行长!”
宁张追随脚步,没想到一出房间,便看到斜靠在楼梯护栏上的冷权瑾,他手里点着烟,双眸放空看着天花顶。
宁张走上前去道:“执行长是在想自己的妹妹吗?”
冷权瑾吐出烟雾:“我在想时梦”,随后又抽了一口:“我想知道她在戒毒所中都经历了什么,她在牢狱里又经历了什么。后来我究竟是怎么做到去伤害她的,当初我为什么那么傻,偏要把她送进去,还那么理直气壮伤害她,我罪该万死…”,冷权瑾的情绪相当激动,说着还要动手打自己。
宁张见状忙伸手去阻拦:“执行长,你不妨以后去爱时梦。其实你是爱她的,只是你不自知,不然你就不会现在熬到半夜还在查案。”
冷权瑾转过身,最后吸了口烟,踩灭,扔进了对面的墙角的垃圾桶内,随后走到宁张身旁:“我爱她,只怕我没资格爱她”。
宁张说:“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言语表达,可以有很多种方式表达。执行长,你如今的躲避便已经说明一切,你在乎她,在乎她的感受,所以你才会害怕她不接受你,或者她不原谅你”。
所以,冷权瑾终于明白,为何大学那几年,他想将时梦拉入自己怀中,却又不敢说出口,总是小心翼翼的克制住内心的情绪。
“我错了,错的无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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