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楼外异常安静,喧嚣吵闹停止过后,只剩宁静。
从反侦查主楼后门出去,往外走,微弱的路灯映照细细雪丝,化成冰霜扑在脸上,凉意入骨,像无数的蚂蚁从天而降,钻进骨子,冻的生疼。
听到身旁谢肃一声“嘶”的低叹谩骂道:“这破天真特妈冷啊,我都穿几层衣服了还这么冷,冻的我膝盖都疼”,他拍了拍冷权瑾的侧臂问道:“权瑾你冷不冷?”
冷权瑾摸出只烟,点火后吸了一口:“我还年轻,我劝你还是多买点厚衣服,小心以后得老寒腿”。
谢肃愤口低声骂着冷权瑾:“你嘴够缺德的,都28的人了还张口闭口说自己年轻,真年轻的在后面呢!”谢肃还特意停下来等宁张跟上,然后他伸出一只胳膊跨在宁张后背上,还拍了两下。
宁张淡然看了眼身旁谢肃,随后又看眼在他身前的冷权瑾道:“执行长显得年轻,长得英俊,不像老师你,明明一个年纪却感觉已经年过40!”
身前的冷权瑾听到一笑。
谢肃“呵叱”道:“他长得是年轻,不管是现实生活中,还是电视里,我知道,他最值钱的地方就是那张脸,只要一露面,准能让人疯狂!”
冷权瑾回过头来,好看的眉眼映衬微灯显得格外俊毅,高挺的鼻梁下方是一片粉嫩薄唇,白昼洁净的面颊被灯线照的更显冷感。
“可惜,你没有…”,冷权瑾稍勾起嘴角,眉峰略微一挑,朝着谢肃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转身后继续向前走去,反侦查局内外景没有太多的装饰物,几棵零星的树,路面很普通,后面的一切都显得太过正规,比警视厅还要简洁。
大概算了下,慢走需要十分钟左右。出了反侦查主楼,便能看到远处不高的看管楼黑压压一片。
冷权瑾暂时停下脚步,身后的宁张险些撞到他后背,冷权瑾有些心不在焉的抽完最后两口,扔到脚底踩灭,随后用手拾起烟头扔到了身旁的垃圾桶内。
烟味有些大,宁张便躲开谢肃手臂,到另一侧去走,冷权瑾回头看去,与二人并排:“走吧”。
路面较广,三个人并排走有余。
看管楼内没开灯,黑漆漆一片,隔音非常好,每个房间紧锁,在半夜看起来会感觉非常瘆人。
谢肃走到保安值班室,敲了敲门。从远处眼神示意着冷权瑾在此地等待片刻。冷权瑾便转身朝宁张看去,问道:“宁警官,来过吗?”
宁张道:“没有,这是第一次踏进这里。”
冷权瑾倒是有些打趣宁张:“宁警官,我听说这里可不太好,看你…”,冷权瑾说着,便打量起眼前的宁张。
于他看来,宁张过于瘦小,虽然身材高挺,但比肩膛宽阔的冷权瑾来讲却是窄小了很多。此时本就稍显稚嫩的脸庞,也因清淡的表情反而显得更加弱小。
冷权瑾“渍渍”叹两声:“宁警官多吃些饭吧,报个拳击培训课,练练瘦弱的身板,看你瘦瘦巴巴的,抓犯人真担心你。”
他话落,便遭到宁张的白眼:“冷师兄,我知道你能打,不过我不介意与你比试比试”。
“张,你可不是他的对手”,谢肃简单说了几句话,从值班室出来,拍了拍宁张肩头:“他打人也好,训练也好,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你跟他练,可得当心住医院。走吧,刚才我跟保安大哥说了说,这里这几天挺冷清的,你们看不到那种血呼啦差的大场面,大部分已经被送到牢狱去了,正好也省了我们反侦查不少人力,破案在望了啊!”说完他还深深呼口放松的气息。
冷权瑾漫不经心的跟在谢肃与宁张身后,随口问道:“几楼?”
谢肃看了眼刚才从保安室拿的牌子,上面写到:206。
谢肃道:“二楼”。
看管楼从外看来很大,实则内部简陋也较小,楼梯更是一个人走有余,两人走较窄。
二楼,谢肃停在楼梯最上一层,右手在墙壁上摸着什么,不一会儿,“啪”的一声,走廊内才忽明忽暗的亮起来。
有几秒钟,吸顶灯最后落在一个亮度,才稳定下来。
谢肃离开楼梯口,让宁张于冷权瑾也好上去,他道:“现在看着亮堂多了吧”,语气还有些着显摆好像在朝他说“我来的次数多,所以我了解,你们快夸我”。
冷权瑾并未理会他,四周打量了下,没有什么能让他眼前一亮的稀奇事物。二层总共六个房间,楼梯以左,楼梯以右分别三个。
走廊内相当简洁,脚下是普通砂质防滑砖,墙壁全面多半往上是白色刷漆,下半部分为蓝绿色防脏材质,墙壁紧贴地面为防磕碰黑色瓷砖。两边过道以中间位置为准,有个吊牌,写的是房间序号。
冷权瑾有些搞不懂,明明就这几个房间,偏偏要弄个极为清楚的序号牌干嘛。不过他有注意到,序号分别以红、黑两色区分开。
谢肃看冷权瑾略显疑惑的眼神,便说:“红色为轻犯,黑色是重犯,需要调走的,不能送到咱们京桐的牢狱去”。
冷权瑾点点头,表示明白。
谢肃便走前,往红色一面走去。
其实不算太吓人,就是装修实在过于简单,氛围相对来讲太安静。
谢肃拿着钥匙,看着上面的206,于走廊靠右的房间门,将钥匙送进去,极轻的一声“嗝哒”过后,谢肃握住门把手,将门轻轻一推。
房间内是开灯状态,仔细看去,没有窗户,所以从外面看到的必然会是漆黑大楼。
相同于反侦查主楼,房间中间依旧是一层围栏后,外面还有一道双层玻璃。
里面的女人躺在简洁的床上,听到开门声,才神色黯淡的抬头朝着门口看去。她身上穿着黑色长款丝绒连衣裙,脚上未穿鞋,散着长发,近于腰处。
她面色惨白,已经卸去厚重的妆容,黑色瞳孔极深,面无表情,像大脑还未反应过来。
她看到进去的人是谢肃便没有任何动作,随后,片刻两秒,她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希望一般,呆滞的表情也有了反应,张着嘴,感觉像是有很多话都说不出口,眼眶周围此时也开始泛着泪光。
待宁张最后也进入房间,谢肃才把门关好,从墙角拿了把椅子放到桌侧。冷权瑾坐在最左边,双手插兜,双腿交盘,暂不说话,把一切主动权交于谢肃。
谢肃低咳一声,刚才的打趣已然不见,他重新恢复到常态的严肃道:“韩苏,这次你该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吧!”
韩苏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冷权瑾,就算谢肃同她讲话也一样,她此时抿着嘴,表情一言难尽,从那张简洁的床上缓慢坐起来。
因为韩苏穿的是长款连衣裙,坐起身之后将腿放下的那个动作,露出了她腿上大块的血疤,应该是被简单清理过,但因为没有洗澡原因,血滴残留在小腿面上。
韩苏看了眼自己的腿,又慌张的看向冷权瑾,面色非常紧张,双手去拉连衣裙,将那丑陋的疤痕赶紧遮盖住,用手稍捣腾自己的发梢。
本没有任何精神的眼上此时也有了星散的光芒,抛开刚才的颓废与滑稽,韩苏略带优雅的站起身,走到围栏前,双手扶住两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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